面临在这所学校的最后一年时,赵凯成了周洛的数学老师。对这个模样有些帅气有些青涩的年轻老师,周洛并不讨厌。事实上,赵凯很受孩子们的喜欢,经常是女生们闲聊时的话题中心。
可是渐渐的,赵凯的眼神让周洛越来越不自在了,那双眼好像给了自己太多的关注,含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莫名的接触也越来越多,赵凯越来越喜欢把周洛叫到办公室,有意无意的触碰和手掌的摩挲让周洛害怕到颤抖。周洛尚且读不懂赵凯眼里爱恋和贪慕,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当成了掌心里的玩偶。
记忆里每个泛黄傍晚,沐着夕阳的楼梯走道,斜阳旖地的教室走廊,赵凯就立在那定定地看着她,好像要把她吃进去。周洛不懂也捉摸不透,只是常常在赵凯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时有种慌张想跑开的冲动。
平淡迟缓的声音流淌着:“直到有一天…”
“汪!”
一声犬吠把林逸人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周洛仍然直直地看着她,目光空洞恍如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
一只毛茸茸的金毛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温顺地趴在轮椅边上,用鼻尖蹭了蹭周洛膝上垂下的布。周洛沉默着把手放在金毛的脑袋上。
林逸人才意识到自己额上已经沁出了一层汗,心中更是一阵阵发凉:“赵凯对你…”
“他强|暴了我。”周洛语调平缓,眼中也是死水般波澜不惊,仿佛陈述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他说他喜欢我,还说对不起我。”
“他说喜欢我,可是不顾我哭得撕心裂肺。”周洛轻轻抚着大狗,那双手柔若无骨且白得不像话,“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父亲。我亲眼见过我父亲把我母亲赶出家门,骂她淫|荡。可是我母亲,是被他道上的仇家强|暴的。在他看来,失去了所谓贞洁,比死还不如。”
“再后来,同样的事,赵凯又对我做了几次。”
“我想杀了他,我痛恨我自己没有那个力气。可是,我还是没办法习惯被强|暴。一天,他打电话说想我,疯狂地说着他爱我。然后我跳了下去,从那。”周洛指向窗口。
对面是一栋小别墅,大约三四层高。
“然后我变成了这样,他害怕了。我才摆脱了他。”
周洛的手垂下去,金毛立刻站起来伸出红色的舌头舔舔周洛的指尖,温柔得不像话。
“每晚,赵凯就像梦魇一样每晚纠缠着我。我熬了几年。去年我父亲去世了,我接管了周家。林律师,你不是我,你想不到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我只想让他坐牢,他应得的。”
林逸人像块石碑似的挺直地坐了一会儿,终于起身,生硬道:“我该告辞了。”
窗外黑雾中只有稀落星光,周洛并不抬头,依然温柔地抚着大狗:“这么晚了,林律师不留宿一晚么?”
“不了。”
林逸人觉得自己好像端了满盆的水,重得胳膊酸疼,而且举步维艰,稍有不慎就晃出水来甚至翻了满盆。
出了那锈迹班班的铁门,背后是关上门的铁门划地的刺耳声响,仿佛生命即将衰竭般歇斯底里。
周洛竟然没有询问自己的决定。林逸人叹了口气。如果周洛说的是真的,赵凯这牢,是坐得活该了。
而赵臻…
林逸人仰头,星色黯淡蒙在黑雾中,悄寂无声。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夕阳吞没在高大楼宇的灰霾之间。打不通林逸人手机的司晓把林逸人全家都问候了一边,然后窝回床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没过几分钟,司晓再也忍不住,钻出被窝,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和被窝里差不多黑,骂了一句“靠”,立刻抓起衣服穿好冲了出去。
发动车子,市区内太过拥挤的车道让司晓心中烦躁,司晓不停地看表,觉得耐心值快要用尽。终于,挤出车流后司晓选择驶进一条小路。小路静悄得很,道路两旁都很昏暗,路灯显然有些太少了,惨黑的夜色有些慎人,司晓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声音跟随着,好像是另一辆车,鬼魅般形影不离地跟着。
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司晓觉得自己最近实在太过紧张,紧张得有些神经质。揉了揉太阳穴,司晓再拨了林逸人的手机,还是关机。吐了口气,司晓拨转方向盘右转。
一道强光刺入眼睛,司晓侧脸回避,巨大的碰撞声和强烈的震感炸开,都豁入这刺目的灯光中。
“下车看看!别让她跑了!”与司晓的车相撞的车上推门下来两个男人。
“靠!跑了!”一个男人看到驾驶座边上推开的门,转头看到司晓奔跑的身影,吼道:“那,追!”
小巷蒙了黑色的雾色,路灯也黯淡地被蒙着,司晓生怕走进死巷,前后顾盼。风呼呼地划过耳畔,喉口的腥甜让司晓猛得一咳,胸口扯疼,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突然,司晓停住了,撑着墙大口大口喘气。背后的两个人随即跟了上来,手里的家伙闪着金属光泽。
司晓看着那两人,突然放声笑得爽朗:“好久不锻炼,真是不行了。”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用手中的铁杆拍着掌心:“别装了。我们今天就是来给你点教训,不会取你性命的,放心。”
“可是——”司晓渐渐平复了喘息,一字一字道,“一向只有我教训别人的份。”
“哦?”两个人男人哄笑起来,“你再怎么像男人,也不过是个女人。难道你还想比比拳脚?”
司晓轻啐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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