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知道梦初身体孱弱,从小就是小病小痛不断,因为是卑贱的庶女,得不到郡王府的重视,她从没有好的药材养护身体,日积月累,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每每都是靠毅力挺过一关又一关死神的光顾。
郡王府姬妾众多,梦初的母亲蓝娘也已年老色衰,加上梦初多年病痛缠绕,几乎已经让人忘了他们母女在郡王府的存在。
雷奇看着蓝娘,只见她平静的坐在凳子上,丝毫没有一个母亲面临女儿死亡该有的神色。
“奴婢参见郡爷,郡主!”蓝娘缓缓走过来屈身行礼。
“起来吧!”雷奇淡淡说道。蓝娘退于一旁站立,神色依旧平淡,雷奇的眸子掠过床前一直垂头跪着的女孩,原来这悲怆的哭声正是来自她,一时间,雷奇心中冷笑,母亲无动于衷冷眼旁观,丫鬟倒是哭的伤心。
他们来时,郎中已经诊断完毕,伊萝看了看梦初,问一旁的郎中,“快说,怎么样?”
“唉……”郎中摇了摇头,哀叹一声,“恕老朽直言,小姐这病实在让老朽为难。”
“怎么会?姐姐不是还有气,她只是落水了而已。”
“的确是落水导致的风寒才昏迷不醒,但这位小姐的身子骨长年累月虚寒,这已是寒毒了。”
试问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又有谁能无条件提供她每年大量的药材,能活到今日已经是奇迹了。
“先生是我蓟京城名副其实的神医,别的不说,就算是单单让她多活几年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突然,身后蓝娘淡淡开口。
引得众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郎中抿了抿唇,似下定决心般徐徐道了,“救是能救,只不过风险极大。”
“人都快死了,还在乎什么风险。”她的语气轻蔑,眼眸直视,毫无焦距。
“先生但说无妨。”雷奇也出声附和,心中倒是暗道一声:多此一举。
“以毒攻毒!”郎中一字一句道。
蓝娘的眸子闪过一道光亮,又很快被她敛去,在雷奇和伊萝还在思绪时,她淡淡开口再次引得众人目光,“以火攻寒,必是剧毒,一十二年前,大王还未登基,副将云北曾领命带兵十万,回京途中路过邙山沼泽,曾在那里获得毒灵芝两枚,一枚献于先帝,另一枚正在云府。”
“原来夫人早有打算,这沼泽地里的毒灵芝长年由瘴气滋养,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啊!”郎中眼冒精光,很想见识见识云北将军从邙山那带来的毒灵芝。
邙山是燕国最大的丛林,各类鸟兽繁多,其中不乏凶猛之物,但最让人闻风丧胆,怯而止步的便是那丛林深处长年弥漫的瘴气,脚下是稀松的泥浆,一不小心不是中毒而亡就是死不见尸。
一直以来邙山便是燕国的传说,从没有哪一个人能平安的从邙山中功成身退,而云北真的从那里获得了毒灵芝吗?一时间郎中有些激动的看着蓝娘,双手忍不住的颤抖。
“这毒灵芝真的能救姐姐的性命?”伊萝问道。
郎中忙不迭点头,“能,当然能,这灵芝本就是养病解毒的圣品,更何况这是难得一见的毒灵芝,无论是对小姐的根骨还是体内寒毒的抑制非它不可。”
郎中话落,屋里瞬间静了下来,雷奇紧抿薄唇若有所思,蓝娘淡淡的扫过公子奇,又看向伊萝,两人皆是沉默,蓝娘心中冷笑,呵!果然不会有人出面求取灵芝!
蓝娘淡淡扫了一眼身旁侯着的丫头,丫鬟明白过来,怯怯的问道,“不知我家小姐何时才能醒来?”
“已经开了方子,不日便醒。”
“那好,”丫鬟笑了笑做出一个请字,“那先生便请回吧!”
郎中显然一愣,不是说尽全力救这位姑娘吗?怎么这个时候让他回去。他是开了些方子,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调理和几味阳性红草药啊!
看出郎中的意思,蓝娘淡淡笑了,无视身旁公子奇的冷然,笑道,“我不过是一卑贱侍妾,怎可抛头露面求取良药,多谢先生出言献计,多谢,先生还是请回吧!”
郎中惋惜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拎着药箱离开了,不知是在惋惜此生见不到难得一见的毒灵芝,还是在为床榻上女孩惋惜。伊萝睁着大眼看向雷奇,希望得到雷奇的答应,可雷奇没有说话,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伊萝叫了一声也跟着离开。
“夫人!”他们走了,蓝娘再也支持不住身体软了下来,一旁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担心的看着她问,“夫人你怎么了?”
“无碍。”蓝娘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下,摆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丫鬟齐齐应下,担心的看了一眼蓝娘,俯了俯身子推门离开。
待屋里只剩下她和梦初,蓝娘脚步踉跄,来到床榻前,一手疼惜的抚摸梦初的脸颊,“梦儿,你虽不是我亲生女儿,但这些年自问对你不曾亏欠,也算仁至义尽。”
床榻上的梦初依旧双目紧闭,安静的躺在床上无声无息,蓝娘的声音恍惚,似在自言自语,又似说梦初听,她说:
“我只希望你亲生哥哥能够献出灵芝为你解毒,只是……我要如何开口呢?”
院外,伊萝拉住要走的公子奇道,“哥哥!”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祈求。
“我知道你有办法,你帮帮姐姐好不好,你在朝中人脉广泛,你去云府求云墨好不好?”
“伊萝,我与他素无往来,你听了毒灵芝的稀有珍贵,他怎么可能贸然赠予我。”雷奇语重心长的对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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