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简单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之后乔青从休息室里出来,推开了解剖室的大门,顿时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眼见孙悦熟练地用小刀划开了尸体的胸膛和咽喉,他冷静地问:“死亡原因是中毒?”
“没错,并且毒药非常特殊,不是现在用化学药剂勾兑成的致命药品,而是由有毒的草药提炼。而且从你们的描述来看,他们并不是当场服用的毒药,应该是早就吃了毒药,并且计算好了死亡时间。”孙悦把刀子从尸体的胃部取了出来,改在形状扭曲的手上敲击,斜着眼看向靠在一边擦头发的尤怜官,“都是死于中毒没错,但怜官你追的这个,生前手骨骨折错位,这是怎么回事,你对他使用暴力了?”
“啊,是。他带着我在盼园转了整整六圈,跟个傻子一样,我生怕他一回头就看到我,所以想着还是直接把他带回来审问比较好,也能少受点罪。反正乔顾问他们都是要钓大鱼的,不差我这一个。”尤怜官不假思索地点头,捏着柔软的白毛巾沾掉头发上的水珠,轻轻一跃从另一张验尸台上跳下来,步伐轻巧地走到他们身边,弯腰看了看,“不过下手貌似是重了一点。”
“何止是重了一点!”孙悦惊骇地瞪着他,“人家都不怕你怕什么,怎么就不能合群一次?”
尤怜官耸了耸肩,让孙悦牙痒的一脸无可奈何。
“最后都是要把人抓回来的,怜官的做法也没有问题。毕竟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乔青笑了下打圆场,“刚刚也说了他们早就服了毒药,在同一时间毒发身亡。”
“对。”孙悦拍开了尤怜官的脸,不让他来这儿碍事气人,给尸体掩上了破开的大口子,啧啧两声说,“杜成恩挺狠啊,先是布下让双方开打,再玩声东击西让我们措手不及,那些被派来搞毁我们形象的人还学古代的死士,任务完成完不成都得死!”
“我觉得不是因为这点,和我们对抗的事情他们没少做,他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声势浩大,不会因为这么一次去牺牲人。你们还记不记得屋里的那个法阵?”
孙悦一顿。
尤怜官回想起那光芒刺眼的法阵,他虽然去追了杜成恩,可也是看见了,并且他就是感受到了这股强烈而有力的气息才寻了过去,那根本让人无法忽视,带着一点点的禁忌的感觉。
“禁术。”他拖长了声音说,肯定地说,“那是个禁术。”
“不被大众所承认的阴损招数,它草菅人命,太过血腥。”乔青走到解剖台的另一边,手指在尸体的脸上缓缓划过,带动的是轻柔的气流在涌动,神色凝重地缓缓解释道,“它会吸取人的生命力作为代价,开启一条无人走过的通道,车马、轮渡、飞机甚至火箭,都比不上它的速度,它会将一个人迅速带到目的地,也只可以承担一个人。”
“以前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孙悦顺着他的动作一路看过去,发现尸体的脸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要一点一点仔细看了就会发现,那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面容上有一道道细微的皱纹,很浅却很多。
现在日子过不舒坦的多了,有一两道皱纹不奇怪,可这也未免太多了……
他更瞪大了眼凑过去看,心里“咯噔”一下,只见那一道道交错延伸的纹路细细密布,好似一张面膜贴在脸上一样,给人感觉很是奇怪,根本就不可能皱纹,也不是人死了之后的皱皮!他意识到情况出乎意料的严重。
又抓起那人的手和腿看了,上面也布满了线纹,一层层裹在身上,好似蚕茧一样。他目瞪口呆地说:“这……这这,那杜成恩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使用出失传这么多年的禁术,我也只是偶而听人提起过啊,这种另类的献祭术会让人生命力一点点流逝,最终全身萎缩衰竭而亡!”
“这个案子牵扯到的本来就多,之前那个契约也还没有个结果,相比之下,我更想知道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是想将谁送走……”乔青收回了手指,盯着他们似是安详睡去的面容,耳边回响起他所跟踪的人临死之前的话,他们都是抱着同一个目的来包围重案组的人,却偏偏死了这几个人,其余人全部安然无恙。
本来他还在疑惑的,可冷静下来想就再清楚不过了,因果在他一眼认出那是何阵法的时候就明了了。
他说:“自从千年前有人用这个禁术大肆杀伐之后,就有人添上了一道束缚,想要使用必然不能让被献祭的人蒙在鼓里,只有在他们知道前因后果并且亲口说愿意牺牲自己时,才能够使用。你们明白了吗?”
尤怜官手上的动作放缓了些,“必须……要清楚前因后果。”
“没错,这就说明死的这些人他们知道被送走的人是谁,送到了哪里。那个人一定非常重要,所以杜成恩不等他们自然死亡,一定要让他们快点死,被我们抓住之后不能有泄露的机会。”
“你分析得听起来很有道理。”尤怜官笑着一指门外,“不过那些人这么执迷不悟,恐怕根本不需要他杜成恩多此一举,真是打死都不会说的。”
“这更能确定那人的重要性,他要的是万无一失。这些人的命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乔青提起折叠整齐放在一旁的白布,展开来将尸体从头盖到脚,“本来下束缚就是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只是可惜了在千年之后还是有人为此丧命,倒是能为了目标豁出去,可就是误入了歧途。”
孙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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