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那小大夫在他的医箱里捏起一柄形状怪异的小刀,居然在那伤口上比划了一下就毫不留情地划了下去,在不远处围观着的众侍卫惊叫道:“你干什么?!”
元老王爷微微皱着眉头,示意他们不要吵闹。
“可是王……老爷,那小子哪里是治伤,哪有人治伤像他这样拿着刀在伤口上割的?!”
“我倒是见过疡医拿着刀子给人割疮,看他所用的工具,显然也是疡医,他莫不是以为所有的病都可以用刀割来治吧?!那根本是庸医啊!老爷,不能让这小子胡来!”
元老王爷瞪了聒噪不停的属下一眼:“用人不疑。”
百灵气得掐着腰指着他们怒道:“我家姑……我家公子是神医!我家公子救活了好几个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呢,你才是庸医!”
萧御对他们的吵闹声充耳不闻,用自制的注射器吸取一管生理盐水清洗着伤口,将流出的血液用干布沾净,很快便找到了血管上破裂的伤口。
破口有两处,一处是侧壁裂伤,一处是被那子弹大小的暗器冲击开的一个血洞,此时还在缓缓地向外冒血。
他用镊子将嵌在伤口里的暗器取了出来,下一步便是要缝合血管了。只是——有两个破口,而他只有一双手。
萧御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几个侍卫,随手指了一个人。
“那位大哥,我需要一个助手,请你过来帮个忙。”
“我?”被指名的人惊讶地指着自己,“我可不会给人治病啊。”
元老王爷向他点了点头:“老五,你过去吧,都听大夫的。”
老五无奈地走过去,按着萧御的吩咐同样用烈酒将手洗净,然后也蹲在萧御身边。
同伴的伤口就这样清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们都是刀口舔血的人,受伤原是家常便饭。只是眼下被这小大夫冲洗得干干净净、切开得整整齐齐,还用几个奇形怪状的工具把伤口扩开,露出里面的血肉来,连那正在出血的破口也被小大夫清理得条理分明。
这样一番情景反倒让这位受过伤也杀过人的王府侍卫有些难以忍受地移开眼去。
他们向来以伤人性命为目的在敌人的身上制造伤口,这小大夫却像对待一件精美木雕一样在人的血肉之躯上细心雕琢,相比起来,似乎这救人者并不比杀人者少一丝悍勇……
老五正在发呆,萧御已经发布任务:“像我这样,用手指堵住这个破口。”他说着,伸出食指将那还在缓缓流血的破口堵住,“用点力气压住血管,暂时止一下血,我先缝合另一个裂口。”
老五伸出手指,按着萧御的指示堵住那处。指尖上传来的温热与柔软,还有那处隐隐的跳动,惊得老五吓点甩开手。
那小大夫看了他一眼:“不要动,好好按着。”一边低下头去接着工作。
老五欲哭无泪地昂着头,忽略那种诡异的感觉,手指牢牢地堵在那里。
此刻他的手正伸在他兄弟的身体里,徒手按着他兄弟暴露在外的行血之脉,这、这种救人方法简直比杀人还要可怕啊!!
待看到那小大夫用两个小钳子夹住那处裂口的上下端,然后果然从他的医箱里拿出了绣花针——虽然那绣花针的形状弯成了月牙一样,但那的的确确是一根绣花针,针鼻子上还穿着一根丝线,老五已经连惊讶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真的开始缝了,真的把老九身体里那破开的小口子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了……
小大夫的动作很快,下手稳得没有一丝犹疑,一针又一针,缝到底了还拉拉紧,缝完几针之后利落地打了几个结,拿出一个小剪子把线给剪断。
萧御道:“第一个裂口缝合完毕,开始缝合第二个破口。”
他让老五把手放开,将止血钳夹住破口的两端,那处破口便渐渐止住了血。萧御换了另一根针,开始继续缝合。
老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处,原先觉得不能直视的场面,此时看习惯了,居然体会到了一种奇异的美感。
原本是血肉模糊的伤口,在小大夫的手底下一切都变得那样井井有条,就连他缝伤口的单调动作都似乎十分美妙。一针又一针,他毫不犹豫地在那血肉之中将绣花针穿梭来去,而那细密整齐的针脚似乎真的使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作为侍卫和杀手,他们每一个人都对人体十分了解,然而他们掌握的是如何使人流血,如何使人快速地丧命。
眼前这小大夫对人体的了解却更在他们之上,因为他懂得如何修补,如何让破损的躯体恢复正常。修复永远比破坏来得更加艰难。
可是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缘何对人的血肉之躯如此了解?!这样的熟练程度,如果没有几百上千具躯体给他练手,是根本不可能练得出来的。
老五望着萧御的目光渐渐狐疑起来。萧御并未察觉,缝下最后一针,打了几个结将线剪断,破口便已经修复好了。
最后将皮肤组织进行缝合,总共不到一个时辰,手术便结束了。
医箱里还有秦老大夫配制的外伤敷药,萧御将一整包一并交给元老王爷。
“用来敷伤口的。记得勤换药,保持伤口洁净。”
元老王爷接过药来道了谢,其他几名侍卫已经过去老九身边守着。
见这小大夫脸上似乎仍旧略显担忧,元老王爷问道:“小兄弟,可是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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