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风眼前这张脸和初见之时一样好看,他笑起来便使人如沐春风,稍微装一下哭,便是我见犹怜。就连冷笑起来折磨人,也是邪魅狷狂。偏偏秋小风此时一点也不想爱惜了,挥拳便照着脸招呼过去。
东篱便知他要来这一手,稍微使劲抓住了他的手腕,秋小风动弹不得,只能咬牙切齿地怒视。
东篱踩住他的双脚,一手将他两个手膀子反剪到身后圈住他的腰,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偏头便亲了上去。秋小风眼泪汪汪、欲哭无泪。柔韧灵活的舌尖探入了他的口中,一阵逗弄戏耍,温热的呼吸时不时的散在了秋小风的脸上。过了许久,东篱才意犹未尽的将他放开,秋小风拿袖子擦了擦唇角的唾液,眼眶微红。
“既然拜过师父,这便走了。”东篱扣住秋小风的手掌,抬脚便往门外走。他俩刚一跨出房门,那门竟然“咚”的一声自己合上了。那风扫得秋小风耳际发凉,忍不住回头去望。东篱屈指将牵线的银针收回袖口里。
这简陋的小院,曾经住着以为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恐怕再也无人知晓。那落满灰尘的屋子揭示着岁月的无力回天,既然无人居住,打扫干净又有什么意思。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的师父——鱼玄季。
“小风,你以往幼时最爱吃什么?”东篱饶有兴趣的问。
“反正不是河虾。”秋小风有气无力的来一句。
两人手牵着手在暮色笼罩的花园子里闲逛,若非不是秋小风一副奔丧似的表情,却是一场难得的美景。紫衣美人身材高挑,温柔款款,白衣少侠俊朗容貌,浊世翩翩。杜丹芍药、邀花相迎,忍把浮生换了浅斟低唱。
“我以往喜欢吃花。”东篱若有所思的来了一句。
“菊花?”秋小风接口。
“只要颜色挺好,凉拌还是油炸都不错。”
“现在怎么不吃了?”
“我十四岁时,吃了几朵有毒的,大病一场,师父便不准我乱来了。”他懊恼的蹙起了眉头,仿佛现在还记得那惨样。
怎么没吃死你?
秋小风也跟着他唉声叹气。
“不过现如今也不会再出什么纰漏了。”
“你认花的水平提高了?”
“我吃之前学会先叫人试毒了。”东篱理所当然。
秋小风打了一个哆嗦。
这个魔头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东篱年幼时的记忆已经想不太起来了,依稀记得是在一个大院子里,周围种着些花花草草很是诗情画意。那是走路都会跌的年纪,他还偏偏不喜欢人扶,蹒跚地走到紫藤边,盯着那淡紫脆弱的花朵出神。他舔了舔唇,仿佛那香气叫人很有食欲,吃在口中会是酸酸甜甜的还是咸咸辣辣的?想着他便不由自主的扑上去,小心摘了一串下来,放进口中嚼了又嚼。
那仆从再也看不下去,劈手便将他手中的花夺过来,一边好言相劝,“小主子,你可别害奴才,这花可不能送嘴里吃啊!”
年幼的孩子什么也不在懂,只恼恨他抢了自己的东西,便推搡了那人一把,又费力的垫脚摘下一串来,继续送进口中。
之后后来那院子的记忆就浅了,仿佛是在某一天忽然消失不见了。然后便是他的师父鱼玄季走了过来。
玄季是个貌美的女人,她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衣,恍若天上的神仙。翩若惊鸿、宛若蛟龙。
“徒儿,你可知何为天下?”
孩子摇头。
玄季递过一本书,“去读完。”
于是东篱便日夜读书,看了三天三夜总算是看完了,他打了个哈欠,欣喜的跑去找玄季。
玄季又问,“徒儿,你可知何为正邪?”
孩子摇头。
玄季递过去一本书,“去读完。”
东篱很听话,拿着那书索性就坐在了地上,又看了三天三夜又看完了。
玄季很是欣慰,“徒儿,这是武功心法,去读完。”
东篱孜孜不倦,被各种各样的书充斥了脑袋,又过了几年,那些东西便时常在脑子里盘旋成一些妙不可言的符号,它们交织在一起,如同美妙的图景。到了后来,他只要想到什么,便能立即找到相应的办法,从无失败过。
唯一失败的一次,就是玄季死的时候。
停止了呼吸、僵硬了身体、不会微笑的脸。
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却没有一种方式能重又换她回来。他看尽藏书、读尽史记、寻遍古籍,却无力回天。
他头一次明白了,何为离别、何为生老病死、求不得。
玄季什么也没告诉他,直到死的时候,也没有透露出自己一星半点的身世,她死了,就像是从这个世上永远离开,不留下一丝一毫的情谊。东篱掌管魔教,寻遍消息,终究找到了些许线索。
皇城、皇帝、尤远剑……
秋小风见东篱走神,这状况可算难得,秋小风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东篱回过神来,说了一句,“你是谁?”
秋小风一愣,冷汗直冒:“你你、你不记得我了?”
“小风真好骗,只是逗逗你罢了。”东篱伸手捏了捏秋小风的脸,又拉又扯,宠溺的如同摆弄一个娃娃。
秋小风笑不出来,这个魔头的脑子向来有问题,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是一抽。
日薄西山,晚风中都是紫藤芬芳,余晖散落在淡色紫藤上,如同镀上了一层金色微光。秋小风被这魔头牵着手,掌心里传来温暖的热意,脉络清晰。然而疼痛弯曲的手指、小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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