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多?”敕若道,“那小施主是第一次跟小僧说话。”
“可本尊一来就看到他在和你说话。”花子夭还在强词夺理。
显然敕若已经不想再理他,随口回道:“谁让你来的?”
“……”
花子夭不欲再在此事上作过多纠缠,想来刚开始敕若的茫然和无知只不过是因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换了个新环境。
不过几日打坐,他反应了过来。
花子夭伸手,用指尖捏起敕若正在看的书,然后在敕若有些困惑的眼神中,将书甩到了一旁,“本尊来是要告诉你那白玉簪的进展的。”
敕若一听原是此事,将书捡回来,“施主请说。”
花子夭想了想,手轻轻搭上敕若的肩膀,又旋身坐到了桌上,动作利落,衣袂翻飞,敕若只觉一缕冷香从鼻间晃过,花子夭就已经从他身后晃到了身前,坐在桌上笑盈盈地望着他。
“不过,”花子夭语气微慢,“情况有些复杂,今夜月色可好,不如到庭中,既有月色相伴,又……”有本尊陪你,简直是上天入地难得的好事!花子夭笑笑,“又可将此事慢慢与你道来。”
敕若不知花子夭百般复杂的心理活动,垂眸道:“施主,现已弦月,哪里来的月色相伴?”夜风拔凉差不多。
花子夭转身向外走。
敕若站起来,“施主等等,夜里风急,小心受寒,多加件衣裳罢!”
说着就从柜子里取出两件僧袍,都一样的款式,一件青色,一件白色,想了想,敕若将白色递给了花子夭,“没有红色,还请多担待了。”
花子夭默默接过僧袍,这些衣物都是敕若住进来的那天,十分有眼力的下人们置办的,自己也没有多过问,现在看来,倒还比较走心,置物也比较齐全。
“也不是非得红色不可,”花子夭拿着僧袍也不穿,看着已经穿好,正在系带子的敕若,说道,“本尊着红衣不过是为了杀人的时候血溅出来,落在衣上也看不出来。”
听见杀人,敕若皱了皱眉,花子夭见他这反应,讥讽的心致又起,“是不是想普度本尊啊,傻和尚?”
敕若摇摇头,“施主无药可救,无人可度。”
一直躲在阴影里的大七都觉得此话有些直击要害的样子,说得真是吓人,不过看自家阁主浴血而归,眼中红意满甚几如修罗的样子更是吓人。
或许自家阁主真是无药可救,无人可度。
“本尊不需要,说什么普度,本尊自己就是苦海!无岸无船!”花子夭阴阴一笑,将僧袍递给敕若,“过来。”
敕若接过衣服,还愣了一下,见花子夭已经很是自觉地伸开手了,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自己帮他穿上。
不想问他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不自己做,反而要让他来,敕若任劳任怨地帮他穿上。
火红的锦衣掩在素白的僧袍之后,只有衣摆和袖口露了一截出来,敕若比花子夭要矮,僧袍不合适是自然的,花子夭也没说什么,穿好僧袍便抢先一步走了出去。
要出去走,自然不只是局限于竹林。
敕若这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竹林之外还有一道篱笆,自己居住的小竹屋就隐在竹林深处,被层层密密的竹子给围裹起来,看不清真实面貌。
“这里是哪里?”敕若问道。
花子夭看了眼密密的翠竹,“你住的地方,你自己想呗。”
敕若想了想,“竹生居?”
花子夭看了他一眼,敕若解释道:“竹子生长的地方是小僧的居所。”
花子夭:“……”
两人走了一会儿,今夜月色果然不好,阴阴暗暗的,风还有些急。
“施主,白玉簪怎么了?”走了一会儿,见花子夭还不开口,敕若只好出声问道。
花子夭想了想说道:“白玉簪的事还在查,本尊已经派了两名寻故者去了,不日内应该能够得到有用的消息。”
“寻故者?”
“就是负责搜集探听消息的人,如果有危险就会派影卫去。”花子夭解释道,“寻故者的能力很强,两名已经绰绰有余。”
“……”
沉默了一会儿,敕若试探道:“没了?”
花子夭以为他没懂,想要解释得详细一些,“本尊阁下所有人……”
敕若忍不住打断他,“白玉簪的事没了?”
花子夭:“……没了。”
敕若:“……风真大,施主,我们还是回去罢!”
花子夭:“……”
最终,由于花子夭的僵持,两人还是没有回去,坐在比较避风的亭子里一起看着空空荡荡的夜空,朦朦胧胧的月光跟没有没什么区别。
敕若想起个问题,“没有找到东西前,小僧要一直住在这里?”
花子夭回道:“直到本尊找到如何取出佛心,而佛心无事之前。”
“难道故人阁的规矩就是这样?”
当然不是,花子夭想了想,“依情况而定。”
敕若想了想,“小僧还是先不要住在这里,小僧想去找找阿赖。”
花子夭一听,想也不想立刻拒绝,“你身怀佛心,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待在这里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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