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到之前唐颂说他有一天会消失的玩笑话,心不由得咯噔一声,再看向唐颂,发现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乌黑的瞳孔看着他,比黑曜石还好看。
“怎么了。”唐颂稍稍挑眉:“我好看么?”
好看是好看,就是性子太恶劣。
林沈站起来:“你困了怎么不先睡?”
“我怎么会困,只是做做样子想看看你什么反应罢了。”唐颂声音含着笑意,说着,他站起来偏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都这么晚了,你快去洗漱,早点睡,明天不是还要上班么?”
林沈被他推着走,呆萌性子起来早不会想太多,迷迷糊糊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等到浴室传来水声,唐颂低头看看自己苍白的过分的手,沉默一会儿,垂手把掉在沙发缝隙下的线装书捡了起来,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后,浴室水声消失,不久,林沈穿着睡衣走了出来,他的睡衣还是刚上大学的时候林母给买的,米色布料上印着一只熊猫,特别可爱。
他走过来,脸颊被浴室水汽蒸的微粉,眼眸湿漉漉看过来,配着毛茸茸的熊猫睡衣,萌的唐颂肝儿颤。
努力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唐颂拿起吹风机,对面前的呆萌招招手:“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他们的相处方式向来如此,林沈完全没觉得不对,走到床边坐下。
唐颂拿了毛巾把它头发擦到半干,才把吹风开到最低档轻轻给他吹头发,又时不时说些论坛上发生的事情,林沈听着他说的一些东西,乐的不行,等到头发吹干,肚子已经笑得有点疼。
他躺在床上,想着刚才唐颂讲的笑话,不自觉傻笑起来,笑一会儿又捂住肚子,愁眉苦脸:“不行了,笑得肚子疼。”
唐颂眼睛满是带着光点的笑意,俯下身把掌心贴在林沈肚子上:“还疼么?”
林沈看他三秒,突然笑得更欢乐了些,声音断断续续:“不,不,不疼了……可是,可是……我,痒啊,哈哈……疼……”
唐颂也忍不住笑起来,看着他在床上滚来滚去,手指稍稍动了动,林沈笑得眼角逐渐红了,抓住唐颂的手:“你……别动。”
“好啊,我不动。”唐颂从善如流,把手放开。林沈还没来得松口气,眼前突然一案,身上就被冰凉的感觉覆盖。
他抬起头,恰好撞进一双乌黑的眼眸,一愣,而后腰间便再次被碰触。
如此数次,林沈终于炸毛,趁着唐颂没注意的空当,伸手朝着唐颂腰间探了过去。
半小时后,一人一鬼以相同的姿势躺在床上,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幼稚。”
然后就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这么一闹腾林沈也累了,蠕动几下钻进了被子,唐颂关了灯在他身边躺下:“今天你回来的时候心情似乎有些闷,怎么了?”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林沈看他一眼,哼一声。
能洞察人心思的鬼脸皮很厚:“现在呢,是不是心情好很多。”
虽然有点不想承认,但林沈还是点了点头。
唐颂趁机上前安利自己:“那么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从来没有人这么直接对林沈说过这样的话,看着那双在夜色里明亮的灼人的眼眸,唐颂翻身把脸埋进枕头,没说话,无声笑了。
察觉到他心情变化,唐颂深情也柔和下去,伸手把被角掖好,微微一笑:“晚安。”
旁边的人呼吸很快均匀下去,唐颂轻轻碰触他柔软的头发,心里满是柔软。
不要难过,林林。
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不开心?
-
时日辗转,外面又积薄雪。
骤雪初停那日,十二月初五,距许江生日还有三天。
从前林沈每年都会送许江一块手表,意思不言而喻,但今年自然跟从前不同,林沈想了很久不知道该送什么,最后还是唐颂黑着脸出了主意:“送一个蛋糕就可以了,想那么多干嘛。”
送蛋糕似乎太随便了点,林沈觉得不大妥当。
但确实也想不出来该送什么,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林沈没办法,也就这样了。
初七下午,林沈下楼去[dawn]订蛋糕,唐颂送他到门口,拿着手套围巾给他一一戴上。
林沈任他动作,有些无奈:“只是楼上楼下的距离而已,不冷的。”
“那也要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唐颂很严肃,把手中物件给林沈戴好后,才放松神情满意笑起来:“好了。”
“那我走了。”林沈对他挥挥手,转身下了楼。
他住的地方距离蛋糕店,满打满算不到十分钟路程。一路上林沈没想到许江,倒是一直想着唐颂的事情。
这些天唐颂精神明显不如从前,脸色比林沈第一次见他苍白了很多,眉间眼底尽是疲惫。
而且秦墨来得次数特别频繁。
秦墨是阴阳师,再想到唐颂现在的状态,林沈怎么都没办法往好的地方想。
这么想着,他叹口气,眉头也不由自主皱了起来,耳边突然了嗷呜的声音。
他回过神抬头,眉眼精致的青年抱着哈士奇蹲在那边,看到他,笑着打招呼:“来了啊。”
[dawn]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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