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根本没有偷偷摸摸的意思,在封傲坐起身的同时站在了封傲的卧室门口。窗外的路灯光在他身上打下薄薄的一层昏黄,他似乎张了张嘴,在黑暗中看不分明是原本想说什么。
他眼神里闪过的一丝讶异和挣扎暴露在封傲眼里,继而听他再次开口道:“我是来通知你,你所要求的事情我已经在办。你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封傲略一想,才想起他所说的要求是当初合作时他所言半年内让方海军下台的事。
想及此,封傲不由多看了郑宥廷一眼。
对付方海军,还在这个时候,这个人是否有几分为自己出头的用意?但,郑宥廷会为一个不在意甚至很有些反感的父亲的存在做出这种计划之外的举动么?
不,不会。
封傲轻易得到了这个答案。
那也就是说,这个提前了的回复,不过是在他原本的计划之中罢了。既如此,他封傲也不需客气了。
他微一笑,“还有事?”
郑宥廷又张了张嘴,封傲清楚地看到他在阴影处的拳头紧了紧,那是一种犹豫的姿态。
这种感觉一纵即逝,郑宥廷依旧冷冷清清,眼神一丝不变,冷声道:“安安分分地在丰市呆着,任期一满我会安排你回京城。你现在早不是什么郑家的大少爷,不过是一个沾了富商的光混到一个官位的废物。别再惹出任何事,否则,你这条命不会有第二次的侥幸。”
顿了顿,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最近只是转身离开。
封傲坐了半晌,才缓缓地躺了回去。
郑宥廷方才别扭的姿态配着那冷冰冰的脸的反差,让他嘴角扬起的幅度下意识地居高不下。
这算是在关心他,哦,不,是在别扭地担心他这个徒有虚名的父亲么?
真是有趣。
封傲将这一份关心视作可笑的多此一举和无知,他不打算去分析郑宥廷此举出自何意。
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对郑家的一份责任作祟?还是单纯地嫌他碍事大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计划?
就连郑宥廷自己都看不明白。
他并不在意这个父亲,尽管他的改变让他不由自主地去关注,但这和什么可笑的父子亲情没有半分瓜葛。
只是,在一条强者的路上孤独地行走着,突然在峰回路转的一处看到一个从来不放在眼里的人竟和自己走在了同一条路上而且有和自己并行的可能性,而理所当然地生出的一丝关注罢了。
可,这一分关注不足以构成自己在川省提早行动甚至带了些迫不及待回到丰市的理由。
了解真相后隐隐的愤怒、想要亲眼见到他安然无恙而踩着风波的刀尖来到这里的行为,看到他后松了一口气的心情,这些又该作何解释?
他想,自己或许该正视对郑晋峰的存在的态度。
从前,会介意别人提起或是厌恶他的存在,不正是因为自己心里还带着一分难以启齿的对所谓父爱的期待吗?他终归是从一个渴望爱的孩子成长成现在这副模样的,这种本能不需要去否定。
而现在,他重新走进自己的视野,那么,这不正是解开这一心结的最佳时机吗?郑宥廷没有把这一分优柔寡断视作软弱或是多余,既是情理之中的事,那也无需逃避。
他从来是冷静的人,不论是对事对人还是对自己,他总是这样冷静地剖析着。
郑晋峰,父亲,本能的在意。
他下了这样的定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撒花~~~
☆、第26章 方书记的落马
郑宥廷果然说到做到。
当晚,方书记就在家里被秘密带走审问。方海军没有丝毫防备,他甚至还在家里带着厌恶地痛斥这种非常时机还想着去国外度假购物的方太太,调查员就是在这时候进了周家,将他铐住双手带走。
是省里直达的调查令,没有通知丰市的任何人,就连在省里人脉众多的周老爷子也是在凌晨时候才得到消息。
“老周,这件事情咱们谁也别参合,省得惹得一身腥。”
应了老友的劝告,周老爷子挂断电话。他沉默了一阵,才对管家道:“让周大周三过来。”
早在见到老爷子转起了手中的扳指时周管家就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闻言不敢有丝毫耽搁,还未走出房门,却又听老爷子道:“让任佑也过来。”
周管家一怔,低声应是。
当夜的丰市还在白日的喧嚣后静静沉睡,除了周家和方家。
方海军的倒台对周家来说不是什么大事,甚至方海军落得如此狼狈也是周老爷子一直默许促成的结果。他对于周家而言,不过是一个作废了的却还看不清楚本份地几次三番触及周家利益的弃子罢了。
但是,如今的结果却不是周老爷子所想要的,至少,现在是最坏的时机。
他们一笔川省走藏省出国的生意走漏了风声,藏省近年总不安分,中央和国民给了他们最大的宽容和期许,但在军火这类物件的走私上可是相当敏感的。
中央对周家的警告摆在了明面上,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收敛风声,不仅派到那边后手里没任何实权的郑宥廷回到周家,周大在这风口也只能避开,将那边的生意暂时搁浅。
现在,任何一分助力对周家来说都是宁可滥用不可错失的,但显然,方海军的下台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该由谁接替方海军的位置,这才是周老爷子首先考虑到的问题。
至于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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