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州的各个街道都处于严密防查状态,芊茵躲过一拨拨的巡视。繁华的市中心各色人来人往,酒楼林立。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队戎装卫戍走了过来,芊茵一眼就瞥见了领头的高渐平,她慌忙侧过身低下头去。一队的卫戍威风整齐,铿锵而过,芊茵正暗自庆幸又躲过一劫,身旁的一个小男孩跟吃遭拒便大声哭了出来。
高渐平被孩子的哭喊声吸引回头,一个模糊的好似芊茵的身影低着头便拐进了胡同里,高渐平拨开人群,迅速的便跟了过去。
芊茵在人潮中紧张的穿梭,一颗心骤然紧绷着,全身的血液似乎凝成了块状。芊茵一筹莫展,抬头望见身旁的店铺挂着匾额,上书三个大字“修文斋”是一家古董字画店。她还来不及思考,忽觉腕上一紧,便被一双手往店里拽去。芊茵只觉得全身都轻了许多,微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开去,人已经置身于店中。
店内装饰古香古色,全部采用红松实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店内摆着各种古董,四周挂着精品字画。
芊茵抬头的一瞬间惊讶的道:“明署长。”
明礼温和的一笑,声音似莱茵河畔的月光,有着沁人心脾的轻缓舒畅,“林小姐,我已不是署长,叫我明礼就行了。”
芊茵轻笑了一下,似合欢初绽,她想起左丘的介绍,此人不爱权势,只重风雅。芊茵道:“明先生风雅之士,果然名不虚传。”
明礼彬彬有礼的一笑,尽显温文儒雅,“林小姐过奖了,愧不敢当。”
芊茵谨慎的透过门上的珠帘向外看去,只见高渐平到处张望,时不时的嘱咐着侍卫四下里散开寻找,明礼看出了芊茵的异样,说了句,“跟我来。”便带着芊茵上了楼。
高渐平在整条街道上徘徊,独自错愕,明明发现了,怎的一个转身就不见了。如今只有来来往往的人潮,哪里还有倩影芳踪。周围的这些陌生的人来人往都好像是一堵堵逾越不过的人墙,遮挡了视线,模糊了辨别。
修文斋的二楼上,明礼给芊茵倒了一杯茶,茶香书香,香飘四溢。芊茵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摆设,东墙上挂着四幅古代美人图,西首是一排书架,书架上经史典籍应有尽有。
芊茵转回了思绪,问道:“冒昧的问一句,明先生不是军中的副署长吗?怎么会在这里卖古董字画?”
明礼手执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方道:“我本是闲散之人,平日里也只爱这些个字画藏书,官场上的事实在是应酬不来,思来想去倒不如随着自己的性子潇洒一把。”
芊茵听着明礼的话深受感触,纵观天下,能有几人像他这般无欲无求,洒脱豪迈,又能有几人能够真正的做到随心所欲。明礼见芊茵若有所思的神情问道:“林小姐在想什么?”
芊茵执着茶杯缓缓的道:“明先生淡泊名利,率性而为,实在令人佩服。”接着又有点暗自伤神,幽幽的道:“人生在世,若是不能顺着自己的心,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凤凰,金冠束顶,也是了无生趣。”
她明眸若动,肌肤胜雪,那端着茶杯的柔夷纤纤修长,滑嫩无双。无可奈何的神情更是牵起了他心颤的怜惜。他与她三次见面,第一次她似仙子一般飘逸明丽,艳压群芳;第二次则是久经磨难的历尽沧桑,千疮百孔;这一次却是尝尽百态的神思纠结,抑或不能。他在想她的生命里究竟经历了什么,让她有这些转变,但他始终没有去问。就像看到高渐平在街上徘徊,他只想能为她做点什么就好,他只想为她做点什么。
他笑着道:“以前被人提及都是不识时务,难得与林小姐志同道合。”他想了一下接着问道:“林小姐是要去哪?”
芊茵低着头似有难色的道:“我想出城。”
明礼沉思了一会道:“我可以送你出城。”芊茵投过来难以置信的目光,明礼不假思索的道:“我在军中任过职,大部分的士兵都认得我,况且我和苏少是朋友,不会有人怀疑我。等过一阵子警戒松了,我带你出城。”
午后的窗棂上露出一缕橘黄色的光润,两人的欢快畅谈渐渐消散了芊茵压在心底沉甸甸的巨石。他的无私帮助,终于让她看到了一点点的曙光。
早晨,隐隐的带着些露珠的清爽凉气,中午仍是一片火辣辣的焦灼。满庭的花树在绿荫红墙中竞相开放,誓要将这芬芳夜以继日的进行到底。芊茵在明礼的书房里品着茶,欣赏墙上的四副美女图。四幅图,形态各异,栩栩如生,每幅图均配着一首词。
第一幅图是西施浣纱,伫罗村外,小溪边,清澈的溪水,游向水底的金鱼,羞羞答答,横跨溪上的小桥,桥边满树泛红的枫叶。远处的村庄,溪边一女子轻踏河石,在溪边浣纱,整幅图美轮美奂。
词曰:如花柳絮半世飘,倾世红颜为谁娇。沉鱼尽,绮陌纵横,枫叶落长桥;晓寒春梦莺乱语,几回画堂飞银霄。西窗烛,心锁眉稍,一任红衣老。
第二幅图是昭君出塞,茫茫荒漠,一女子身披大红斗篷,头佩金钗珠玉,骑在马上,眺目远望,眼望之处一群大雁徘徊不去,明眸善睐,风吹若动,顿生无限凄婉。
词曰:大漠苍苍,乱舞霓裳,鸿雁低回,塞外芳草芳;弱柳扶风,斜阳初上,有位佳人,美在画中央。
第三幅图出乎意料的不是贵妃醉酒,而是情逝马嵬坡。岭翠寒凉,坡上一凉亭,红漆红瓦,映着夕阳晚霞,红透半边天,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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