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要是过来了,别让他进来。”
“凭什么?”思宇站在门外隔着厚厚的门板怒视他。
“你思麟哥要休息。”
一听这话,思宇便不敢再说一句了,乖乖地站在门口守着。从九岁起,帮他娘一起管着他的,是谭思麟。虽然说谭思麟平时谦谦有礼得体大方,可对他每每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责骂,好像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能让他这么生气。
平时任他怎么对谭思麟闹别扭耍脾气,都是得到几句教训而已,可要是真正生起气来,思宇是怎么也不敢惹的。
这几天他都是睡在谭思麟房间里的,他娘那里去不了,只能厚着脸皮承受着那冷漠的瞪视。思宇没想到的事,谭思麟已经病了好多天,可自己却一点也没有发觉。
起先的一两句咳嗽,思宇还不以为意,以为是唱戏唱多了不舒服。直到昨晚余毅大吼着叫大夫,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不关心这个一直关心他、教他做人的大哥。
被谭思麟狠狠骂过的余毅也没有想到他病得这么重,被自己扶着一阵仿佛要呕出肝胆来的剧烈呕吐之后就晕了过去。
在大夫诊断过后,余毅摸着谭思麟的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这辈子可能就栽在他身上了,还管什么美娇娘啊!
晚饭的时候梨园的班主来了一次,名义上说要探望生病的谭思麟,可思宇和阿威堵在门口硬是没让他进来。
就着飘渺烛光望着床上熟睡的人,余毅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道这谭思麟过得太苦了,虽然现在算是台柱子,可林金山因为他和自己走得近这件事已经沉不住气了,偏偏这时候又生了病,不如把他接到狂风寨小住几日安心养病。
既然这么想,那便这么做。余毅打开衣柜拿出几套日常衣服,吩咐思宇进来帮忙。自己则是用一条大棉被裹住那个浑身无力、在睡梦中还皱着眉头的人儿,慢慢往停在院里的汽车走去。
看来谭思麟睡得真的很沉,被他们一番折腾下来竟也只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次,然后就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们抱上狂风寨。思宇原本也不肯跟着来,还是被阿威扛在肩上带回来的,毕竟答应春娇的事,余毅也不能做得马马虎虎。
“爹爹休要怒不息,孩儿言来听端的:他既皇王玉叶体……呃……论皇法不过是剥儿的皮……”
“重来。”
“凭什么!我又不会唱!啊!你敢拿花生扔我!”
谭思麟迷蒙中听见了思宇一惊一乍的呼声,还有余毅爽朗的笑声,那吵得他脑仁疼,硬是撑着眼皮睁开了眼睛。
床顶不是熟悉的白□□纱,而是结实的木板,谭思麟眨了眨眼,这肯定不是他在梨园的房间。
浑身酸疼使不出力气,可喉咙又似火烧火燎般干渴得难受,谭思麟挣扎起身想去拿桌上的茶壶,却被被子缠住一时脱力而掉下了床。好在那厚实的棉被有一半垫在了身下,还不至于摔出个好歹。
饶是如此,谭思麟还是在坠地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房门便被大力地推开。
“思麟!”
谭思麟的脑袋像混沌般一样晃得难受,余毅扶在他背后,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他挣脱开那匪头的怀抱,挣扎着奔到桌边端起那茶壶。
冰冷的水倒进喉咙里,谭思麟被呛得咳了一声,连衣襟都染湿了。
“思麟。”余毅扶住那变得空空如也的茶壶,然后把谭思麟抱回床上。狂风寨的老大夫被思宇拖着飞奔过来,一把老骨头差点没被折腾散了。
“没事没事,开点药吃吃就好了。”老大夫一把脉,给写了张单子吩咐阿威下山抓药,直说思宇太折腾人了。
谭思麟自那夜起就着了凉,咳嗽发烧地折腾了几天,原以为快好了,没想到前天晚上在余毅怀里狂吐不止,接着就昏了过去,搞得余毅一身脏污揽着他横冲直撞要人去找大夫。
想想也是,阴差阳错被余毅给上了,心里郁结没有解开,自然是大病了一场。要不是那天晚上给余毅刺激了一下,真不知要闷到几时。
谭思麟睡够了,尽管眼皮酸沉,可还是进入不了梦乡。他听着余毅吩咐思宇去厨房拿粥,眼睛缓缓地一眨一眨。
“余毅。”
他沙哑的声音惊醒了坐在床边看着他发呆的匪头,“怎么了?”
“那些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好吗?你做你的土匪,我做我的戏子,我们还是朋友,我也会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情。”
余毅弯腰对着他的脸,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那就像一片澄澈的黑海,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他低头在谭思麟颈窝里嗅着,然后吻住了干燥发白的嘴唇。“不好,你现在是我的了,我不想做回朋友。”
“余毅……”
“你不肯也好,挣扎也好,我都会把你抓回来做压寨夫人。你已经沾上了我的味道,逃不掉的。”他意有所指,温热的大手抚上谭思麟那突然发红的脸,说道:“你看,你也不拒绝我亲你是不是?”
“嗬!”
余毅刚想再次吻上去,就听到了旁边传来不怎么悦耳的抽气声。思宇端着瓷碗惊讶地望着他们,可是眉眼间的看戏般的笑意可没有逃脱余毅的眼。
“喂你思麟哥吃粥吧。”
谭思麟已经醒了,看他那个像踩了狗屎的衰样子,余毅也没想再惹他心烦,只能暗自神伤自己是坨狗屎。
快马加鞭来到城里,余毅几个拐弯就进了怡情楼的后门,直接闯入了春娇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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