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可是,你瞧着堪舆似是不愿意,可旁人感情的事情又岂止是你我外人能揣摩的。堪舆哪里是不愿意,只不过是一时间没能考虑清楚罢了。他心思通透,早晚有想明白的一天,你若是此时一味的在他身旁扇风引火,颠倒是非,反而容易让他入了迷障,兜兜转转,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了。”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就连司天监的太史令都说他们俩八字绝配。”
叶汀:……
魏渊拍了拍他肩头:“芜若听话,二哥知道你跟堪舆感情好,到时候多给他备些嫁妆就行了。”
叶汀有些委委屈屈的看了眼魏渊:“二哥……我真的是在从中作梗,扇风引火,颠倒是非,坏人姻缘?”
魏渊点了点头,郑重道:“是啊。”
叶汀沮丧极了。
魏渊忙把人抱在怀里,揉了揉脑袋,温柔安抚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没事,还有二哥在……”
三十五,
时值六月上旬,新帝登基大典事宜安置完毕,新帝登基,改年号为嘉元。
嘉元初年且月初五,登基大典举行。
叶汀头一天晚上就没能睡着,拉着胡礼唠唠叨叨说了一晚上的话,翻来覆去无非就是:
‘明天二哥就要登基了!’
‘二哥明天就要登基了!’
‘明天登基的可是二哥啊!’
‘二哥登基就在明天呀!’
胡礼:……
胡礼完全可以肯定,如果叶汀不是还怀着孩子,没准这会儿已经灌上几坛子酒,去策马围着皇城跑个十圈八圈的。
等叶汀感慨完了,胡礼打着哈欠往窗外一看,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咳……嗓子好疼……”叶汀干咳着去倒水。
胡礼长长叹了口气:“说一晚上了,能不疼么。”
叶汀刚喝了两口清茶,就皱着眉头掩唇,蹲下对着盆盂吐。
胡礼见怪不怪的上前,替他拍了拍背:“喝口水都吐?”
叶汀呕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喘了几口气:“每天早上就得吐上一阵子。”
胡礼怕他蹲着压到肚子,赶紧扶着他起来,递过去一方帕子:“待会儿能吃点东西么?今天怕是要忙上一整日,多少吃下去点,别撑不住。”
叶汀摆了摆手:“这会儿吃不下,我先去换朝服,你在这等着我,要等着我。”说罢整个人恨不得跳着出了门去。
胡礼略微有些诧异。
不多时,叶汀当真回来,推开门的刹那,胡礼听见叶汀唤他,迎着晨曦第一缕朝阳,他看见一抹夺目的瑰丽之景。
朱红衣为上,下身系朱裳,绯色罗袍裙为里,衬以白花罗中单,云纹玉带玄色腰封。绯罗蔽膝,交襟曲领,袖悬玉佩锦绶,白绫袜玄色短靴履。
那艳艳夺目的红袍之上,二尺三寸长的广袖用金线缀珠赫然绣着一只麒麟。
叶汀唇畔含笑,眸如弯月,指尖顺着绶带一缕,挑眉间已是风采夺目。
“如何?这身朝服可威风?”叶汀瞧胡礼似是看傻了,不由得得意道。
胡礼哑然半晌,问:“这是陛下给你的?”
叶汀张开手,绕着他转了一圈:“当然,昨天晚上二哥差人给我送来的!”
胡礼咽了咽哽在喉中的一口气,咂舌道:“这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麒麟朝服,难道今日陛下要封你一字并肩王?”
叶汀扬唇一笑:“二哥以前就答应过我的!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在我还小的时候,我说过我要做天下兵马大元帅,没想到二哥居然还记得!”
胡礼难得见叶汀高兴成这个样子,一双眸子里满手抑制不住的喜悦,越发显得神采斐然。
叶汀垂手,指尖搭在圆圆隆起的小腹上,有些犯难道:“却是还要再委屈这孩子一天了,总不好这个节骨眼上让二哥瞧出来,狐狸来帮把手。”
胡礼甩了他一眼:“就这样挺着肚子又如何,权当是送陛下的登基大礼,也是一喜。”
叶汀含笑点头:“那是自然,只是今日大典在即,不好再平添麻烦,等过了今日,我就告诉二哥。”
胡礼绕到叶汀背后,将他朱红纹麒麟长袍撩开,去解他腰封:“也不怕陛下要恼你。”
“不怕不怕,二哥不会真的生我气。”叶汀弯着眉眼,指尖不住的把玩着袖口精细的麒麟纹。
胡礼用手大致丈量了一圈叶汀腰身,微微皱眉道:“怎么又大了两圈。”
“啧,这话说的,孩子就是会不停的长长长啊。”叶汀道。
胡礼用白锦将叶汀的腰围住,微微用力收拢。叶汀虽没说话,但呼吸明显急促几分,垂下眉眼,抿紧了唇角。
胡礼道:“不能束太紧,不然怕是对孩子不好,稍稍有些肚子无妨,陛下应是瞧不出。”
“嗯。”叶汀脸色有些发白,手隔着锦缎揉了揉,长长舒了口气。
胡礼替叶汀将衣裳整好,视线掠过那广袖上耀眼的麒麟时察觉有些不对,他快速捏过那朝服袖子,细细看了眼。
“狐狸?”叶汀不知道胡礼在身后干嘛,问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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