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哥最近挺忙的。”有人道。
盛敏华笑骂:“他有不忙的时候么?”
关于聂寒山他们公司的那个项目,他原本没抱希望前往现场比稿,后来忽然收到上边通知,说是楚老板开了口,让小温去见见世面。
世面没见到,在聂寒山面前出尽洋相是真的。拖拖拉拉迟到,又没有他的位置,尴尬中能感觉聂寒山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大概在他心里的印象已经一跌再跌,没有客户会喜欢迟到的乙方。
再见面之前的整整一个月,都勒令自己不能再出现在聂寒山生活里,害怕再度激怒他,也想过是否就该这样不了了之,他们这样的人,在开始之前就应该明白好聚好散。他本该做到,如果没有那场比稿,如果吃饭时忍住不尾随他进去,不说那句模棱两可的话。也许不撩拨聂寒山,他也就不会对盗稿的事施以援手,就不会又之后的诸多纷扰。他们会相安无事,而非如现在,聂寒山躺在床上发着高烧,撕裂的肛口使得双腿都难以合拢。他喂他吃了药,除此之外无事可做,只有守在床榻前等待他醒来,等待他的下一场审判。
在洗手间里撩拨聂寒山的话,其实也撩到了自己——他是真的有些想他。然后开始意识到,如果就这么算了,这个人很轻易就能重新喜欢上一个人,也许一个月,也许三两天,再或者一见钟情,然后像追求他这样去宠爱另一个年轻男孩子,那个人会听他的话,躺在他身下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这个圈子的感情就是这么来去简单,再或者世上所有感情都如此。
所以他开始难以定义梁孝诚的报复究竟是好是坏。这件事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大的受害者在他,很多人不愿相信他们口中的事实,组员都为他抱不平,孟渊也唉声叹气,但谁都料想不到,他比他们所以为的要平静得多。有因必有果,他的癖好给梁孝诚带来心理上的极大不适,u盘一事又让对方闹了一出丑——如果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事情远不会如此严重。但偏偏是梁孝诚,平日习惯别人的行径嗤之以鼻,事态突发,自然落下口舌。
装模作样,故作清高。
从始至终温酌言泰然处之,要说意外,大概只有聂寒山一个。没有半句宽慰之词,只大手大脚花钱,讨人情,全然符合他的行事作风,或许缺乏感性,但温酌言清楚,非亲非故之人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他感恩戴德。
聂寒山带的红酒很好喝,事实上喝之前就已经预料到那天入口的东西太杂,胃可能要遭殃。但转念一想,聂寒山会不会因此留下来陪他?吃得无所顾忌,痛得也十分凄惨,聂寒山确实也留下来陪了他,他言辞模糊,有所暗示,但他又实在做不到扮戏强留他到翌日。药效太快,头一次觉得药不是救星。后来聂寒山走了,他才意识到对方可能发现了那颗糖。
聂寒山又消失了一个月。
直到下午聂寒山才退烧。
冰箱里食材齐全,温酌言熬了小米粥,他一醒就去重新加热。头和下身都是伤,聂寒山坐起来时疼得倒抽气,温酌言把软垫塞到他身下,聂寒山伸出手来接了碗和勺,没给他温存一把的机会。
温酌言默然看着他。
对着勺里的粥吹几口气,直接一口入腹,温酌言微怔——这个时候吃东西都这么野蛮。
不料聂寒山却笑了:“不赖啊,还藏了一手?”
温酌言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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