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寒山措辞委婉,但应该传达的意思都已经有所表述。
“像老梁你说的,小矛盾不是什么大事,但上升到私人恩怨,事情就有点过了对吧?”
梁钦羽踌躇半晌,才说今晚就去找侄子谈一谈。
能看出做叔叔的也是半信半疑。联系许博的话不难理解,哪怕叔侄不和,基本的了解必然是存在的。想来梁孝诚的个性在梁钦羽眼中也已经根深蒂固——这样的人低不下头去做这种事?
刚好又有人到场,梁钦羽去招待,顺便再做介绍:“我师兄,萧总。”又朝对方笑道,“这是聂总,都是老朋友了。”
生意上素来就没有新朋友。
寒暄过后,萧君漠取球拍上了场,梁钦羽才又转而与聂寒山勾肩搭背,“三天,老聂你看成不成?干脆就彻底给解决了,什么私人恩怨小矛盾的,太伤和气。”
约莫还是需要时间去落实。
却是说话算话,两天后就来电话说梁孝诚答应联系主办方,承认搬用温酌言的作品,主动退出比赛。又提议周末他带上侄子,聂寒山带上温酌言,四人一起吃个饭,把不愉快的都说开了。
几乎在当晚,温酌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聂哥,你看能不能合计一下这几天耗的总数,我按月分期给你打过来。”
突兀的开篇,聂寒山到给逗乐了:“分期?”
温酌言笑了一下:“我向解老师问了,应该是个不小的数目?一口气还真还不过来……还是一定要还的,我们已经借了你的人情,不能还让你埋单。”
多厉害的一张嘴,不怪舒意和曹晓灵喜欢,单就这几句话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精明,距离拿捏得恰如其分。居然是与许博和盛敏华同一个年纪的孩子。
聂寒山声线温和:“先别着急,账单等事情全部了结以后再说。”
看似皆大欢喜,聂寒山却心存顾虑,毕竟两次接触下来,都不难从只言片语中感觉到梁钦羽在侄子面前没那么大的威性。于是一天后特地打电话去问许博事态后续。许博在电话里骂娘。果不其然,道歉等到了,梁孝诚小组全员也恳切地请他们吃了饭,但磨蹭到最后,意思居然是出钱和解。美其言曰补全著作权转让费和精神损失费,说到底就是抵死不公开认罪,也不退赛,若非背后有人相逼,这笔钱都别想拿。聂寒山自认财大气粗,不料有朝一日会让另一帮财大气粗压过一头。钱的确也不是一笔小数,许博说是梁孝诚组里一位大少爷拍的板,这倒为梁钦羽洗脱了嫌疑,可怜做叔叔的还盼着一顿饭握手言和。
这次温酌言又来电,直接约的吃饭。
一帮学生格外守时,他只不过堵车晚到五分钟,进雅间就见他们已经坐齐,等了很久的样子。
“聂哥。”
温酌言首先站起来帮他挂外套,又到门口叫来服务员让开始上菜,然后折返回来,将他介绍给在场其他人,再将这几人挨个介绍与他认识。钟媛比他想象中要高大一些,看起来比瘦弱的许博还要大一号,说是搞文字的,但半点也不内向,与他说的话甚至比许博还要多。
聂寒山从家里带了一瓶红酒来,几个学生看了瓶身都有些意外。
“我们请吃饭,到头来却是聂哥倒贴钱。”温酌言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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