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的人是不能拿来冒险的。
门那边的人敲了第二次。
“请进。”宫隽夜总算把饶有兴致的目光从我身上移走,落在了径直走进门的人身上。
“有个事儿跟您请示一下。”
进来的人是外面那个紫毛,看样子是要跟宫隽夜带话的。没人提醒我要避嫌,但当他凑到宫隽夜耳边瑟瑟低语的时候我还是转过脸去,非礼勿听。
然而我的视线无处安放的落在了他戴着两只戒指的手上,就在我的指尖不到寸许之处,再往前一点儿就能触碰到。
——要是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我呢?
他不是负着伤从医院跑出来、就为了怕我被林瑞安骗走吗?
打住,这个问题到此为止。我了解自己骨子里的患得患失,宁肯想得少一点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希望,总比落空后伤心至死要好。
紫毛离开后,他可能得处理他那边的私事了,想到这儿我便很识趣的表示要走。他没留我,只在我起身之前叫了我一声,“夏息。”
“嗯?”
我对这种低沉又饱含情绪的声音没有丝毫抵抗力,猛一回头差点儿没站稳。
他朝我勾勾手。我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意,他是在让我靠近。
没猜中他想干什么,我犹犹豫豫地探出身子,突然被他握住后颈,整个上半身朝前拉过去,他右手扣住了我的下巴,拇指指腹摩擦着下嘴唇,类似却又重于擦拭的动作。
——像极了弥补那个被我错失的吻。
“刚才我就看见,”他慢慢地说,“沾了点儿灰。”
他用低而不哑的男中音、像调情一样放慢语速说话的样子,我一秒钟能死十次。
可他说得那么真心实意,容不得我起一点儿疑。
“……谢谢。”
我不敢再痴迷留恋人间,扶着门七窍生烟的逃走了。
那之后好些日子我都没见到他的面,当然也没再见过林瑞安——这个人无声无息从我的生活中蒸发了。
对于这个结局我并不意外,或者说,在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学业面前,什么牛鬼蛇神都得靠边儿站。
或许我得感谢宫隽夜没有隔三差五的来我的生活里刷存在感,这让那些一看见他就躁动不已的心绪得以暂时安分。每当想起这个人,我都会一遍遍的催眠自己,高考完了再告白,高考完了再告白,你他妈有没有种等到高考完了再告白。
我才发现,原来在我没察觉到的时候,那种无穷无尽的情感投入就把我从里到外掏空了,哪怕仅剩一具皮囊,身心还是会重复着朝外倾倒的动作。
感觉像是快要死去一样。
可我知道我不会死,或者说,我不怕死。
我终究是要说给他听的。
期末考试我考得不错,每一门成绩都略有起色,家长会上被老师点名表扬,“能保持这个进步的水准,上重本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我和夏皆都挺高兴,加上临近春节,让人感慨这一年困苦有之,欣喜有之,跌跌撞撞的,总算是又过了一岁。
除夕夜前一天我就跟何故打过了电话,说,大家很长时间没见了,聚在一块儿过个年,也别闷在屋子里看春晚了,来点儿新鲜的。
何故在电话那头砸吧砸吧嘴,说,去山上放烟火?别忘带上肉和酒。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你是不是傻,山上风大得把人吹成狗,你大冬天的爬上去放烟火。
何故在话筒里铿锵而讥讽的冷哼一声,笑话,老子这吨位就从来没怕过风!
臭不要脸的。
这事儿一定下来,到了除夕那天傍晚,按照分工,我跟李谦蓝和乔馨心去年货市场买烟火,顺道买了点零食;夏皆在家里做好饭,炸猪排、薄饼和卤肉之类方便捎带的食物,用餐盒和便当包装好了,提前去了酒吧;而何故早早地把整箱啤酒塞进了车的后备箱,就等我们仨赶回去汇合了。
我们跟乔馨心也有小半个学期没见了,聚在一起不觉生分,还和以前一样;走了一路,一边看各种新鲜玩意儿一边挑选要买的年货,李谦蓝围着一条快把整张脸遮住的巨大围巾,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时候已经惨烈的翻出了白眼,另一只手还不抛弃不放弃的牵着乔馨心,她跑得鼻子尖儿都红了,一伸手,掏出三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我左手拎着一袋子各色各样的烟火,右手颤巍巍地支起来给他俩拍照留念。
天黑之后我们开车上山,路上见了不少和我们相同目的地的年轻人,有说有笑的,很热闹。我们把车停在半山腰,那里环绕着山体有好几处视野开阔的瞭望台,修筑有简易的石桌石凳,往前走一段还有供人休息的亭子和便利店。
我们先趁热乎吃了点东西,天幕降下一片漆黑,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跨年,我们三个孩子坐在远处的大石头上,找好最佳观赏角度,看夏皆和何故一人拿一只烟头,在空地上摆了烟火准备放。
第一朵烟花腾空而起的时候,我在清冷的北风里放下手中的啤酒瓶,乘着醉意给宫隽夜发了个短信,说新年快乐。
没想到他把电话打过来了。
隔壁那群人也点燃了烟火,我在欢呼声中听到他的声音,“新年的第一件事。”
“让我见你。”
第50章
“在哪儿呢?”
听见他问我,我不知为什么被刚咽下去的一口啤酒冷得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说,我在环山公路二号段,跟人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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