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这日丫鬟来通传说安宁县主来拜访,她连忙差人请了泠烟来房内和自己说说话。
泠烟一进门便看到长孙芜襄独自站在案前发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泠烟悄声走上前去,看到长孙芜襄手中是一支正半干的笔,案上铺陈着一副画了一半的图。
泠烟仔细一看,画的是常见的墨竹图。长孙芜襄从小师承名家,画得一手好丹青。这半副墨竹图也是足见绘画者深厚的功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画了一半便停了。
泠烟还未开口,长孙芜襄发现她来了就连忙搁了笔,拉了泠烟的手往里间走去。泠烟猜测她大概是有事要和自己说,便顺着长孙芜襄的手进去了。
一进里间的屋子,长孙芜襄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将这几日的事说给泠烟听了。尤其对于长孙王爷的那番话描刻得十分细致。说完还略带怅然的对着泠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怎么地,看到爹爹说完那句话之后转身走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泠烟并不太能理解这种感受,她脑海里丝毫没有关于父亲的记忆,李丞相也从未给过她这种感觉,所以泠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长孙芜襄,只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无言地安慰着她带。
幸而长孙芜襄叫泠烟过来也并不是想听泠烟说些什么的,对于泠烟此事的反应倒觉得刚刚好。两人已是交心的好友,有些话语和心中感受自然是不用说出口就能传递给对方的。
长孙芜襄和泠烟二人又絮絮叨叨聊了一些女孩子之间的话题。泠烟看到长孙芜襄的心情比自己刚进来时要好很多了,心底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时间也不早了,泠烟便提出了告辞的想法。长孙芜襄本想留她在长孙王府吃晚膳,一想到最近已是临近春节,泠烟还是回去用膳比较好,于是便也没有留她,两人今天就这么散了。
临近春节,家家户户都忙起来了。德王齐元德的大婚之日定在了二月初八。春节过后便是齐元德的婚礼,时间十分紧凑。皇上病重,此事便是由皇后全权决定的,借了李德全的口颁布下去。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一时间朝野沸腾。
德王派的人听了都直呼不可不可,盖因二月初八一时太过仓促,内务府恐准备不及,德王婚宴太简陋,将会有辱皇家威严。还有以一帮陪着齐皇打天下的肱骨老臣为首的大臣也并不十分赞同,他们的理由是皇上病重,理应由皇上决定日期而实在不该由皇后越俎代庖,皇后且有干涉政事的嫌疑。其他保守派的大臣都没有说好或不好,也都不愿意当出头鸟,只在一旁作壁上观。
正当朝臣争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又传出消息,钦天监算出南宫影乃福星转世,却一直不显,盖因还没有遇到命定之人。如今德王正是她命定之人,早日结合便可显现福兆。且二月初八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日子,两厢碰撞之下,更是福泽深厚,福祚绵长。更可喜的是或将有可能替皇上驱散病魔,龙体安康。
这最后一句话已是有了冲喜的意味了,但是谁也不会不要脑袋的说出来惹得上位者忌讳。
一时之下朝堂又上安静下来,没几日却传出德王纯孝的话语来。说是德王齐元德心忧皇上的病情,自愿提前婚期,又不愿意婚宴太过铺张。且未来的德王妃更是福星转世,福泽深厚之人,对于皇上的病情能有益助。
原先反对此事的德王一派的大臣们此时都变了口风,见人便夸赞德王识大体,有赤子之心,是纯孝之人。而追随齐皇的大臣因提及皇上龙体,也不敢多言,于是都不再反对。中立的大臣们更是哪方人多站哪边,谁也不得罪。此时见风向一边倒了,纷纷跳出来站队。于是朝堂之上再无反对之声,齐元德的婚期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事过后,齐元德赚足了一个好名声。齐元礼与齐元恒却是明白得很,这一切恐怕都是皇后与齐元德在做幕后推手。将一众大臣的心理摸得清清楚楚,玩得团团转。可惜太子齐元恒如今并不掌事,手中无实权,况且在这件事上他也不方便开口说什么,于是只能任由皇后与齐元德二人谋划。如今事已成定局,也只能暂且先看着,以谋后话。
椒房殿内,齐元德正和皇后对弈。一旁随侍的却并不是皇后的贴身侍女,而是一名陌生女子。此女生得脸若银盆,杏眼桃腮,令人见之心喜,行动间又自有一副妩媚颜色。
忽听得皇后唤道:“影儿,你看看这德王这步走得如何?”
一旁的女子娇声应了一句,原来此女正是南宫影。
“影儿愚钝,并看不出来呢,叫皇后娘娘与德王见笑了。”
南宫影不卑不亢的说道。
皇后听了南宫影的话并不以为忤,反而笑着回答道:“你这孩子就是没心眼,太单纯了。你便是随便说个什么丁卯子丑来,也无人会怪罪你的。你总是要记得你是南宫家的女儿。”
皇后的一番敲打齐元德与南宫影都听在心里,却各自生出不同的想法来。齐元德只以为皇后这是在为南宫影长势,同时借机敲打自己,于是连忙表明心迹说道:“母后此言正是,孩儿也觉得南宫小姐心计纯良,孩儿定会护好她,请母后放心。”
南宫影却是早就被皇后请去密谈过一次的,对于皇后要将她安插在德王齐元德身边的事情心知肚明,如今皇后的话在她耳里听来,正是在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是南宫家族的人的身份,做任何事都要先想着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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