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我来,他头也没抬,说:“正好你到了,说一下你的感想。”
我走到他身边,定睛一看,发现这是我国与南部邻国义坦力交界线的军事地图,除了地名、坐标和地形地貌之类的常规内容,还标注了各要塞兵力配置,整张图密密麻麻的。
我斟酌了一下,说:“这不是现在的地图,应该是四年前的地图。”
“说理由。”
“第一,我国柑橘产区赛德省的轮廓不对,比现在的小了一些。”我用手指在地图上一个极小的点圈了一圈:“这两个小镇地名和现在完全一致,但是位置微妙地变动了,分别往西北移动了80公里和110公里。我们两国尽管从未正式开战,但领土纠纷由来已久,直到前年义坦力才松口完全放弃柑橘林,所以,这至少是签条约之前的地图。”
“继续。”
我凑得更近了些,从背后看几乎像是把他圈在怀里,我相信他细白又敏感的脖子已经感觉到了我的呼吸。
“第二,比例尺已经是通用的了,所以时间不到八年。”
“最后呢?你怎么把时间精确到四年的?”
我微微一笑,说:“这就有点取巧了。我还没有毕业,不算正式军人,老师给我看和现在接近的军事地图是不符合规定的,所以这图标的兵力配备肯定和现在大不一样。我能想到的八年前到前年的兵力配备大变动,就是四年前的赛德震慑行动。况且,老师也参加了那一次行动,所以基本可以确认是四年前的地图。老师,我说得对吗?”
“说的很对,你可以把狗爪子松开了,乔·柏兰登同学。”他淡淡地说。
我恋恋不舍地把手从他的军服上放下来。这一次比上一次时间更久了一点,看来温水煮老师还是有成效的,老师对我的接受度越来越高了。
“老师,我可以要奖励吗?”
“不可以,因为有个最大的破绽你没看出来。”
我虚心求教:“老师教教我。”
“翻开背面”他站起来,冷冷地抱着手臂。
我把地图翻开,赫然发现正中央用红字大大地印刷着国家名字和年份,瞬间觉得自己是个智障,之前宛如炫耀般的表演都羞耻得不得了。
看到我吃瘸的样子,奇瓦利爱尔上校才真正露出微笑来,意有所指地说:“年轻人,不要总想碰不该碰的东西,该翻一翻摸一摸的倒不摸了……”
我无言以对。
“好在你还是推理出了真正的年份,所以今天不罚你跑圈了,我要想个让你不太好过的新法子……”
我很可怜地望着他。
他和我对视了几秒钟,然后说:“算了,想不出来,今天就这样吧。明天要发的资料在架子上,你拿走,提前发给同学。”
“不要啊老师!”我脱口而出。
“你是受虐狂吗?非得回回受点罚才好过?”
“不,我只是想和老师在一起,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很开心。”
他的眼睛蓦然地降了几个温度:“我告诉过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我毫不畏惧他的眼神,坦然道:“这是我的真心话,老师你再怎么不喜欢都是真的,就算我嘴上否认了也改不了它的真实性。更何况,感情很好的师生有这种心情并不奇怪,老师不能什么都往那方面想。”
不过,我确实没有把你当老师敬爱,我在心里默默说,脸上仍然是一副坦荡荡的君子模样。
他听到以后斟酌了一下我的话,情绪缓和了一些,照旧留我吃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聊天,还指导了几下我射击的姿势,只是身体和我微妙地拉远了些。那干净又温暖的雪白肌肤就在离我几厘米的距离,柔软的头发擦过我的耳廓,我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了。他发觉和我距离太近的时候,虽然表情依然淡漠,但是像只警觉的猫一样假装不露痕迹地躲开的样子真的不像平常的他。他对我的接触有感觉,我隐隐这么觉得,所以总是忍不住想撩拨他,尽管一般他对我或明或暗的撩拨都十分淡定,甚至还感觉到可笑,但我就是忍不住。
我现在真的觉得我是个受虐狂了,可是和他在一起就是这么这么开心。我为能不断试探到他的底线而高兴,走向他的每一小步都让我弥足欢喜。老师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了呢?我觉得自己很有希望,因为即便他不准我对他说暧昧的话,不准我触碰他的身体,却从来没有真正把我拒之门外。他喜欢男人,这是肯定的,而我就要做一个优秀的男人,做一个值得他付出感情的男人。我还很年轻,他也是,我还有很多时间,没有必要一下子把他逼太紧。
等到三年级的时候我还要选他的课,四年级我要申请在他手下工作,再往后,我建立功勋了,我要戴着满身勋章向他告白。我名下有爷爷遗下的部分产业,父兄一直替我打理着,我可以为我们买一座攀满了蔷薇的房子,它将像现在的小屋一样美丽。
我以为这样愉快的师生生活可以按照我的设想一直持续到毕业,可是突然起来的事件打乱了我的节奏。
一个周五的傍晚,我在为老师整理办公室的时候又在办公桌上看到了用缎带裹着的盒装重瓣罂粟,赤红妖冶的花瓣中藏着一张写着花体字的卡片。我忍了又忍,终于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奇瓦利爱尔上校:“老师,这是谁送的?我都看见起码三次了,每回都是这种花。”
奇瓦利爱尔上校瞟了我一眼,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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