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总觉得里面似乎有什么异物,随口问:“这是哪?”
少年武士:“秦赵边陲,井陉之野。”
陈铬皱眉:“秦赵,哪个省的?”
少年武士不明所以:“?”
陈铬:“今天几号?”
少年武士:“??”
陈铬没了脾气,只得调转话头:“你这个发型,挺好看。”
少年武士:“???”
陈铬越问越懵逼,那少年武士也是一头雾水。
黑衣士兵开始催促众人赶路,陈铬挣扎着把自己翻了一面,背对那少年武士,两人前胸贴后背地走着,同手同脚,异常滑稽。
那少年武士手长脚长,比陈铬高了近半个脑袋,陈铬想叫他走慢些,却又不知道如何称呼,想了想,字正腔圆地问:“您的姓名是什么?”
李弘想起他那双狗一样的眼睛,全无提不起一丝防备之心,老老实实回答:“柏仁李氏,名弘。”
陈铬停下脚步,转头过去,想跟李弘打个招呼:“李弘,你好。”
李弘冷不防被他一绊,两人一齐倒在地上,嘴唇碰在一处。
两名少年瞬间面色通红,李弘的脸涨红得如同猪肝。
陈铬却是被压倒了胸口,痛得憋红了脸,一口血呕出来,正好喷了李弘一脸。
陈铬手忙脚乱:“咳咳咳……咳,抱歉!”
李弘倒是浑不在意,抹了一把脸,将陈铬扶起来,问:“无妨,你……”
他活了十七年,还没遇到过这样亲一口就吐血的人,若是日后与人成婚,岂不是大婚之夜就要血溅三尺?越想越离奇。
陈铬走在前边,咳两声喷一口血,咳两声喷一口血,总感觉自己像一头喷血的鲸鱼。
他想要继续刚才的谈话,一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怀疑可能是刚才那一撞,肺被刺破了。
一天一夜水米未进,黑衣士兵逼着众人匆忙赶路,不少受了伤的战俘几乎就要力竭。
接近正午,黑衣士兵在荒野上找到一块视野开阔的平地,终于决定要休憩整顿。
李弘半抱着陈铬,找到一颗枝叶繁茂的歪脖子树,两人靠着大树歇息。
阳光正好,遍洒大地,万事万物俱是一片金百,如同曝光过度的数码照片。
李弘松了松绑住两人的麻绳,弯腰脱了鞋袜,拿出来晒干。
陈铬盯着他,一脸震惊,李弘却浑然不觉。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树叶后传出,压着嗓子,道:“一路向西,看来他们不准备换俘,要留活口,不知有何目的。”
陈铬闻言转头去看,是一名装束与李弘极为相似的武士。正欲开口,却无奈自己像是一支被戳破的血袋,一口老血喷在那武士脸上。
李弘哈哈大笑:“川,你离他远些,他漏血了。”
陈铬再想说话,奈何一说话就要喷血,只得“嗯嗯呜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川”的心中疑惑,问:“那后面用麻布裹着,十余车全是死尸。既要活人,又要死尸,却不知秦狗们到底有何目的?”
李弘倒是觉得他大惊小怪,随意说道:“总不能拿去吃,我看过,死尸俱都腐臭熏天。”
陈铬“呜呜呜”地嚷起来,实则想说“人不能吃,但丧尸可以呀”。
不过想想,整个宇宙都炸了,总不会哪里都有丧尸吧?
那名名叫“川”的武士拿出一点干粮,李弘吃了一半,要给陈铬,陈铬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活了,吃了也是白吃。
李弘:“继续跟着。”
“川”:“是。”
片刻后,那武士再度隐去身影,酷极了。
陈铬见李弘并未吃完那些干粮,伸出一手,掌心向上,五指虚握几下,另一只手指了指他的干粮,示意“能不能给我一些?”
李弘慷慨地给他掰下大半:“吃!”
那似乎是一种粗粮压制成的饼干,陈铬想尝尝,啃了一口正准备咽下去,被一口血呛了出来。
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铬抓着干粮看了会儿,活生生被气哭了。
李弘实在没见过这样古怪的人,莫名其妙地笑,莫名其妙地哭,应当是从小到大都备受宠爱,才养成了这么个怪脾气。
他伸手在陈铬胸前探了探,道:“肋下的骨头都已愈合,唯独这块凸起,方才被……”说着,他诡异地脸红了一下,支支吾吾含混过去,“应当是有一块硬物,从你左胸移到胸口,许是刺破了脏腑。这是何物,你竟一丝也未察觉?”
陈铬扒开自己的衣服,低头细细查看,胸口有一个尖锐的小角,擦干血渍,露出金黄的色泽,像是黄金之类的金属。
“不,不,这不可能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陈铬忽然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胡乱搓`揉按压,想要摸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少年肌肤白润如玉,两手用力地在自己胸口揉来揉去,弄得那一片皮肤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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