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铬不动,李星阑更不敢动。
陈铬实在不知所措,最终居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李星阑弯着腰给他揩眼泪,谁也不提刚才的事。
再说那被李星阑俘虏的金雁妖,此刻已化为一个人类男性的模样,赤身露体被铁线紧紧缚住。先前便被李星阑扔在水中呛昏过去,而后一路被快马拖行,浑身上下已是皮开肉绽,成了个血人。
陈铬不经意瞥见一眼,十分好奇,问:“他是第四个紫衣人?”
说话还带着鼻音,瓮声瓮气。
李星阑对那金雁妖并不在意,答:“对,是个金雁妖,化作金雁时,一半身体正常、一半被腐化;还可以化作人形,人形时是正常的,算是很稀有。我已经把他控制住了,不会有危险。”
陈铬走进,却被李星阑拦住:“没什么好看的,别弄脏鞋子。我知道你很多问题想从他那找到答案,稍后我来审他。”
陈铬望着那人,他因失血过多而浑身抽搐,心下有些不忍,便说:“怪不忍落的,别这样对他,好歹是个生命。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神志不清,强撑开肿胀的眼皮,对陈铬望了一眼,冷哼一声,不答。
李星阑眼中蓝光一闪,他身上的铁丝瞬间收缩,将那男人逼得哇哇吐血。
陈铬略有些惊异,看了眼李星阑,问:“你又用苍崖草了?”
李星阑摇头:“答应过你,不用。”
陈铬抽抽鼻子,准备发出神通,问:“那你……是怎么……控制铁线的?”
李星阑一掌轻抚在陈铬肩头,将他带到另一边,说些天花乱坠的话来吸引他的注意力,道:“还记得那时候,你和北辰在河心三角洲砍树么?
陈铬果然立马就被他带跑了思绪,举手抢答:“记得,树干上出现了一道一道的蓝光,我顺着蓝光去砍,一下就把树干砍断了。谢谢你。”
李星阑失笑:“那时候我就发现,自己的魂魄可以进入,甚至操控别的物体。怎么说呢?我的灵魂像是一道电磁波,只要找到适合的频率,就能被其他物体接收。”
陈铬鼓掌,夸赞:“好厉害,感觉像是地铁口的安检闸机一样。可是这对你,会有影响吗?”
李星阑不答,只是在陈铬面前伸出一只手,手掌摊开,浮夸地划了个圆圈。
陈铬的目光随他而动,只见李星阑变魔术般划个圈,手食中二指之间忽然多出一个小铁球,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大师球!”
李星阑拍拍他的脑袋,将小铁球扔给他玩,随口说:“我在汴阳练兵的时候,帮你做勾在箭矢尾翼上的细铁丝,突发奇想顺便弄出这个东西。刚才第一次用,捕捉金雁很方便,就是工艺复杂。”
陈铬学着他的样子,想把小铁球夹在手指间,浮夸地划了个圆圈。
铁球“梆当”一声掉在地上,陈铬弯腰去捡,却忽然想起什么,愣住:“你……你是,你是那时候的……对!你是那个军官!”
李星阑不明所以,驻足回头望向他。
陈铬猛拍脑袋,自言自语:“是的是的,一定是的!就是丧尸潮爆发前的那天啊,大哥走出宿舍,那个过来通知他的军官却又走了回来,不,是你,你又走了回来。你就像这样——”
他说着,伸出手掌,在空中划了个圆圈,继续说:“你就是这样,变出来一支盒子,里面装着这支口琴。我知道了!那不是大哥送的,是你给我的对不对?你知道我的生日,你早就认识我了!”
李星阑未料他还记得这件事,微赧:“吃早饭了吗?”
陈铬知道,李星阑好像不愿意说这件事,便不再追问。不过一会儿,便又心甘情愿地被他的话带着走,接过李星阑递来的干粮,“呱唧呱唧”吃起来,直到吃完后拍干净手里的食物残渣,才想起自己一点儿也不饿。
众人乘船来到城中山脚下,汴阳君已经整军完毕,与李星阑、伏绍元等人商计一番,决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汴阳。当日上午,所有汴阳民兵列队出发,至东面山腰处救援被洪水困住的百姓。
东行数十里,休整一夜。
翌日正式启程,他们的目的地乃是韩国国都,新郑。
韩樘对此并不看好,因为这场围城之战中,国都不仅拒绝援助,而且丝毫不曾过问。他们一行三千余人,多是老弱妇孺,于新郑并无益处,这世界上哪时候没有战乱流民?新郑多半不会开门迎客。
汴阳君却坚持先去新郑,无论结果如何,决不能舍弃自己的祖国,公孙老先生等人对此亦是全力支持。
只是众人心中都很清楚,此举多半是竹篮打水。
陈铬这回并未犹豫,他已经做出决定,便将坚持到底。一定要将汴阳百姓送达安全地带,帮他们找个容身之地。李星阑倒是没什么意见,北辰则用一种看热闹的态度跟着,反正他的时间很长。
丹朱在这一战里一人幻化为两只巨大金雁,着实耗费了不少力气,过了两三天仍旧没有变成人形,一直像个红毛雷锋帽似的,蜷缩在陈铬头顶。
汴阳君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数十岁,四十几岁的人,两鬓冒出了零星的白霜。他与聂政深谈一夜,似乎猜到了什么,然而聂政不说,他自然不点破。
韩樘从守城民兵口中,听到了关于白衣青年弹琴退敌的传闻,对他无比钦慕,于某夜中拉着陈铬一起——总要有个脸皮厚的人帮他开口,找到月下抚琴的聂政。
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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