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心头微愕,望向池清。
池清见东方不败不动,还当他是嫌这布巾不净,解释道:“放心吧,这布巾还未有人用过。”
东方不败闻言,终于接过了布巾。池清见他接过布巾,未再多言,回到案前继续授课。
东方不败看着手中的布巾,半响,终于抬首细细打量起了眼前这人。
青衣束发,相貌清隽。
本是他最为不屑的文弱书生模样,偏生有着一双异常温润的瞳仁。面含情眼含笑,和煦若春风,教人无法生厌。
东方不败从未与这类人相处过,在他眼中,面容清隽者,大多处事不敢违拗,唯唯诺诺成不得大器。东方不败所欣赏的模样,自是如同杨莲亭那般,面容英俊、身形雄健。可正如令狐冲所说,“这位杨君虽然英俊,就可惜太过喜欢拈花惹草,到处留情。”
拈花惹草这四字委实贴切。
东方不败心中再清楚不过,并非是他要得太多,而是他给杨莲亭得太多。他将一切都给与了杨莲亭,又该拿甚么去留住他?
而眼前这人,看似文弱,却有着寻常男子缺失的体贴心细。只是看他总是含笑的眉眼,还有方才的作为,怕也是个拈花惹草的主。这天下男子容貌各异,这品性却是相差无几。就连当年的自己,不也曾娶了七个妾室?只是后来修炼葵花宝典,才导致心性大变,不爱娇娥爱须眉。
池清不知东方不败心中所想,领着孩童朗诵方才教过的篇章。巳时方过,私塾中的孩童便渐渐不安分起来,左右挪动,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巳时一到,便是放课的时辰,学童们是怕池清遗忘,故而变相提醒他。池清心中清明,偏就视若无睹,领着孩童又将今日所习朗诵了两遍,这才放课。
霎时,孩童们的欢呼声响起,个个卯足了劲往门外跑。 池清赶忙朝着门口叮嘱道:“慢些跑,小心摔着了。”可他的叮咛随即淹没在了孩童的吵闹声中,叶辉听着了,偏还回过头嚣张地朝池清扮了个鬼脸,以报复池清的四十遍课文以及将他遣到角落的怨怒。
顷刻间,私塾中便仅剩池清、东方不败与一男童三人。池清挫败地叹息一声,何时他的学生方能学会井然有序,而非饿死鬼投胎一般?放下手中课本,见东方不败坐还在原地不动,寻问道:“冬芳,在这用膳么?”
东方不败颇有意外,私塾管饭食,这私塾中又只有他一塾师,难不成是他做?
书生,本该手不释卷整日埋头书海两耳不闻窗外事。而眼前这人,非但授课时还能有闲暇关心其他女子是否打伞,会否着凉,还愿进庖厨做饭。自古以来都有君子远庖厨的规矩,连普通男子都不愿做的粗俗之事他竟习以为常,委实稀奇。心道反正午膳也无从着落,便颔首应了。
池清见东方不败颔首,道:“那你先在这坐会,一会便好。”随后,朝着边上那埋头看书的男童叮嘱道:“邵华,别光顾着看书,到屋外同孙弘他们一块玩会。”
男童抬头乖巧地应了一声,又将头埋入了书中……
池清对这情形早已司空见惯,知道自己这是劝不听了,干脆出了私塾走到边上庖厨开始淘米做饭。
私塾中孩童的父母大多是庄稼人,外出农作容易忘记时辰,来不及替他们做饭。于是,便打着主意将孩童丢在私塾中,偶尔送些粮食来,让池清管饭。池清想着反正一人用膳也是无趣,便同意了。有些孩童父母得知后,便图省事要一同将孩童扔在池清这让他管饭,这可骇了池清一跳,赶忙义正言辞地拒绝。让他一人管那么多孩童的饭食,那还了得?岂不是整日光忙着做饭了……
池清在庖厨做饭,东方不败无所事事地坐在私塾内。屋中仅剩那叫邵华的孩童,屋外有几个孩童在吵闹,抢夺着一个秋千。东方不败认出其中一个便是方才躲在私塾外偷听他与池清谈话的男童,占着个秋千不让,其他男童见着不甘便吵了起来。
而池清说的一会便好,确切来说是好大一会。待池清终于将饭食准备好,已然过了大半个时辰。
池清从屋外搬来一张小桌,将饭菜摆上。一盘春笋肉丝,一盘青菜,一碗番茄蛋汤,再简单不过的一顿午饭。方才还在屋外争吵不休的几个孩童一见饭菜上来了,便一哄而上,拿起筷子便要吃。池清将饭菜摆好,从屋外端来一盆清水,眉目含笑,道:“一日未叮嘱便忘了这规矩了?谁未洗手敢先动筷,今日回去将课文抄上十遍。”
此话一出,方才还饿死鬼投胎般的几个孩童立即丢了筷子,跑到脸盆洗手,一时间水花四溅。让孩童洗过的清水很快浑浊不堪,孩童将手洗好后等不及擦干,随便匆匆甩了甩便跑回桌前开吃。池清看着浑浊不清的水,又出去换了一盆清水,端到东方不败面前,道:“先洗手吧。”
东方不败将手浸入清水中洗净,用边上的帕子擦干。池清趁着东方不败洗手,将边上一直埋头书中的邵华给拎了过来,将手摁入水中清洗,边洗边念叨道:“爱读书固然好,可也要懂得劳逸结合,整日埋头书中,还不成书呆子?”
“是,学生谨记。”邵华乖巧地应了一声。
可邵华这话池清是不信的,每回劝每回不还是如此?
待池清与东方不败洗好手,桌上的菜早已让几个孩童扫得一片狼藉。邵华捧起碗默不作声地吃,池清也习以为常地拿起了碗筷。唯有东方不败坐在桌前,不禁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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