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克利“啧”地叹了一句,追上前去和修昔底德勾肩搭背,“老友,这样倾国绝色的美人你都不动心——?而且,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这个女人和那个奴隶很……”
“正是因为看出来了,”修昔底德停下脚步,直视欧克利的眼睛,沉声道,“所以你才应该带着她离开,而不是留她在这里给我添麻烦。今天下去,奴隶在码头闹事,到底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欧克利,将军那边,你最好能亲自给出个交代。”
被修昔底德严肃的语气给震住,欧克利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发,才给他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些人会意,牵起奴隶脖子上的链子就将他们往门口拖去。
包括那个诅咒着他们、甚至是雅典和希腊的美丽波斯女奴。
修昔底德至始至终一言不发,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从他面前经过,又看着管家将欧克利送出大门去,这才有些伤神地扶了扶额头。
“少爷,热水我给您备好了。”管家克里十分尽职,总是能够在最恰当的时间做出最恰当的事。
修昔底德点点头,直径走向了浴场的方向。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而且需要应付能言善辩的伯利克里,他确实需要放松和休息,而不是放纵和纵情。
家中露天的浴场并不是很大,从小楼出去还要穿过花园走上一段路,位置虽然有些偏僻,可是视野开阔、夜色极好。
修昔底德褪去身上的白色长袍,赤-裸着身子慢慢地朝冒着热气的水中走过去。他的后背上有一些颜色深浅不一的伤疤,却也不影响月光洒满在他结实的脊背上。
宽阔的胸膛,紧实的腹肌,隐没在水中修长有力的双腿。修昔底德展开双臂靠在浴场边,仰头看着头顶的浩瀚星海还有那一轮月色——
上一次,他能够这样静静地看着天的时候,深蓝色的夜空下,月色皎洁、星幕低垂,面前还有不少漂亮的冷焰绽放。但更为重要的是,有他、有他陪在身旁。任是漫天星光璀璨,也不如他的笑容绚烂夺目。
只是……
修昔底德长叹了一口气,那张刚毅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不相称的悲伤来,他闭上了眼睛,又深吸一口气,有些颓然地摇了摇头,再怎么思念又如何,想要再见到他,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很多、很多的事要去做:
首先,克基拉的那一场战争,他就不能输!
坚定了这个信念之后,修昔底德脸上痛苦的神情渐渐缓和了下来,他放松全身肌肉,扭了扭略有些酸软的脖子,准备打起精神从浴池中起来——现在不是他伤春悲秋的时候。
然而,
修昔底德才站起来,前脚还没来得及踩上浴场的第一级阶梯,就突然听见“叮”地一声异响,抬眼一看,家里院墙上突然多出一只飞爪,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一个浑身裹着素黑的人从天而降、利落地落在了修昔底德的眼前:
浴场所在位置偏僻,加之管家克里还有家中其他伺候的人,都懂得不轻易来打扰自己的主人。这些似乎正好成为了,修昔底德眼前这位胆大妄为的“冒险者”选中浴场作为潜入地点的原因。
“你们的密特拉神……咳、抱歉,”借着月色,修昔底德看清楚了来人的样貌,他勾起了唇角,抱起双手来略有深意地问,“我是说,你们波斯的神明,难道就是这样指引他的使者成为‘夜色冒险家’的吗?”
悄悄潜入修昔底德家中的人,当然就是在码头闹事的波斯祭祀美尼斯。或者说,是杜哲。
“呵,”被人发现,杜哲一点儿也不慌张,反而轻笑一声道,“将军,你似乎很了解我们的教宗?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雅典,原来还有你这样博学的人吗?哦,我是说,在你们逼死了苏格拉底之后。”
修昔底德听出了眼前这位波斯祭祀怨毒的讽刺,却也同时听明白了这位波斯祭祀对他们雅典的了解,于是他不急不躁地从浴场中走出来,拿起克里准备好的布将身上的水擦干,披上了一身的白袍,这才开口问:
“那么敢问也十分博学的波斯祭祀,您这么深夜闯入我家中,是想讨教雅典的公民大会?还是想找什么人?”
“你见过绮丝了?”
“哦,原来那位美人的名字是绮丝,”修昔底德故意露出了一个有些邪恶的笑容来,“还真是个好名字,配得上她那绝佳的相貌和身材。”
“你——!”杜哲听出了修昔底德的言下之意,他当即抽出了藏在身上的短剑,指着修昔底德、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问:“你、你动过她了?!”
修昔底德面上神情不变,眼睛却轻轻地眯了眯:看来这个绮丝和这位骄傲的波斯祭祀关系匪浅,让欧克利带人走果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不过,能看见这位像是高傲的猫儿一般的波斯祭祀露出这样气急败坏的神情来,似乎也很不错。修昔底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故意反问道,“我动了如何,不动又如何?”
“……如果你没动她,那么,告诉我她在哪儿,我会带她走,”杜哲深吸了一口气,他哪里没有看见修昔底德眼底的戏谑,努力让心绪平静下来,杜哲继续说道,“可是,如果你动了她——”
“你会杀了我。”修昔底德看着杜哲的眼睛,沉声说出了杜哲没说完的答案。
“是,我会杀了你,”杜哲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剑,挑眉看着地远处的修昔底德:这个希腊将军站在浴场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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