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闻玖迟迟没有下水,他望着天不敢看慕容霜,心里莫名地紧张,这是时隔许久两个人的独处时光。
过了一会儿,身边响起衣物摩擦的声音,再回首,慕容霜已经光溜溜地泡进池里。池水温暖流动,像是许多无形手掌按捏着自己的肌肤,慕容霜舒服得闷哼一声。端木闻玖听见这喘息声浑身一个激灵。他背对慕容霜心中计较许久,像下了重大决心一般握了握拳tuō_guāng衣物下到池里,离着慕容霜有十个慕容霜的距离。
长久的沉默。
端木闻玖的脸颊被泉水蒸红,腮边挂着两朵小红花看向慕容霜。慕容霜的双臂攀在池边,将头仰在池畔的细石上专注地望向天空,他的脖颈纤细白皙,他的双眼潮湿晶莹。端木闻玖也望向天空,此时正是黄昏日落,天空云霞瑰丽风光旖旎,他望了一会儿天又忍不住去看慕容霜,慕容霜的姿势没有变,只是双眸更加湿润。端木闻玖看得呆住,他这是在哭?!
端木闻玖慢慢游到他身边,顾左右而言他:“晚霜,你的手指要不要紧?”
慕容霜徐徐道:“你可记得涂清澈腕间的疤痕?”
端木闻玖不解道:“记得,涂兄弟说是幼年烫的。”
慕容霜道:“他腕间的那道疤痕其实是燕国皇室的标识,我老爹的腕间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拥有这样标记的孩子,他的父母都是鲜卑族人,而他则是王族选中的继承人。燕国覆灭许久,想不到如今竟还有继承人在。”
端木闻玖心中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涂兄弟的父亲并不是鲜卑族人啊!”
慕容霜道:“那管碧玉箫的底端刻着的是鲜卑族的文字,翻译成汉文便是“慕容舍”,慕容舒是因为见了那碧玉箫上的字才慌了神,所以我担心……”
端木闻玖惊骇不已,他颤声道:“你是说,你是说涂清澈其实是慕容舒的儿子,慕容舒是涂清澈的父亲?!”
慕容霜整个人没入水下,他的心乱极了。
“不能告诉涂兄弟”端木闻玖脱口而道,但很快又道,“涂兄弟应该知道这件事。”
慕容霜这几日被这个秘密压得透不过气来,除了端木闻玖他不知道还能向谁说。虽然这对端木闻玖很不公平,但是他实在不想一个人背负这罪恶的猜测了。
良久,端木闻玖沉声道:“这话不能向涂清澈说。慕容舒临死之前未曾言明,可见他也是不想让涂兄弟知道的。”
慕容霜心中一块大石渐渐放了下来,是的,慕容舒本有机会说出口的,可是他却选择了隐瞒。这件事说出来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是万万说不得的。
☆、君如明月 心向往之
紫衣男子手持折扇,徐徐问道:“朱雀怎么说?”
“她说那日春风楼里的戏是慕容舒做的手脚。”
一只训练有素的白色信鸽停在窗外,鸟喙一下下啄着窗棂。紫衣男子单手解开信条,看了一遍又一遍,直看得怒火中烧。此时一虎背熊腰的青年男子正走进屋来,紫衣男子有气无力地向他道:“慕容舒死了,白费了我这两年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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