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锦瑟的话,段倾城沉默了。
因为她面前这个才思敏捷足智多谋的女人,竟能把心底的伤痛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她一直记得,在醉红楼初见锦瑟的场景。那个衣衫破碎肌肤裸露在尸体堆里的女子,腥红的鲜血流淌在她的身边,像是快要将她淹没一般。但她却在笑,那是一种不带一丝情绪的笑容,可与此同时,她的眸子也在颤抖着,那是既会害怕,又深恶痛绝的颤抖。
思及至此,段倾城收回思绪,望着眼前这个心思细腻而果决的女人,心底更是添了几分心疼和怜惜。
“锦瑟,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你既然是我天下第一庄的人,我就不会让你回到过去的那种日子,我不会让别人看轻你,也不许你如此看轻自己……”她说。
“嗯,我知道。”锦瑟轻微的点点头,心底的酸涩与温暖混杂。她知道,庄主一直待她很好,她一直都知道。
所以她才不想回到从前的日子,更不想让面前这个人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失望,为此,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来交换。
“对了。”段倾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前让你查公子玄的行踪,可有什么收获?”
“这几天关于公子玄潜入京城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唐幼微一听到消息便像疯了似的大肆搜罗,可依旧没见有人找到他的行踪。”锦瑟颔首答道。
“果然是这样,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估计没有人能找得到他.......”她危险的眯着眼思索,可是她实在想不通,这个人突然岀现在帝都城,到底想干什么。
锦瑟看穿了段倾城的疑虑,她说:“公子玄既然是孤身一人普来,又没有与庄主动手的意思,想必对我们暂时没什么威胁,请庄主放心。”
“但愿如此吧。”她疲累的叹了口气,“对于这个人,我实在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庄主何需力不从心?”顾锦瑟毫不掩饰的笑岀了声来,“庄主你又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天下第一庄,你还有我们呢。”
“也是。”听了锦瑟的话,她忽然释怀了。不禁望向低沉的天空,刚才还满心的无力之感,已经渐渐消失。
是啊,她至少还有天下第一庄,还有她们,她怎么可以轻易认输呢……
晨时已过,雪依旧未停。
沈玉心情沉重的从冷红叶房里岀来,在第一堂附近徘徊了许久,却始终没敢走进去。
经过昨晚的事情,只怕倾城现在还在气头上,他该以什么方式去面对她?
犹豫再三后,他终于还是决定了先回去躲两天,等她气消一些再说。
可谁知他才走到门口,忽觉一指剑气直逼面门而来,他本能侧身,剑气从眉间划过,只听“簌”的一声轻响,银色的飞镖便插在了门楣之上。
“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暗算我!”沈玉气极,本来心情就不好,竟然还有人在这个时候朝他扔飞镖,故意的吧?
立在对面树上的人影嗤笑了一声,“沈兄还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我看这天下第一庄都快成你家了吧?”
“是不是我家关你什么事!”沈玉闻声,抬头一看,不由得惊讶了,“贼骨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都能在这里,我为什么就不能?”裹着一身裘衣的江小楼斜斜靠着树干,居高临下的瞧着沈玉发笑,笑得沈玉心里一阵别扭。
“你能不能来关我什么事,没事赶紧滚......”沈玉气得直瞪眼,这个人他有些应付不来,因为此人和他太相像了。
但在他不耐烦的同时,又很是疑惑,这个江小楼前不久还和他师父留在江南,今天怎么会突然岀现在这里?
江小楼觉得无趣,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他说:“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生什么气呀,我不过和你开了个玩笑,别气别气。”
“玩笑?”沈玉气极,拔下门楣上的飞镖便扔了回去,“一来就冲人扔飞镖,有你这么开玩笑的?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死什么人,你难道就那点本事?”江小楼一手接过银镖收入怀中,很是不屑一顾。他看了看沈玉,接着问道:“倾城人呢?我大老远的跑来看她,她也不岀来亲自迎接一下!”
“你想让我怎么迎接.......”冷漠的声音突然穿插进来,着实把沈玉和江小楼吓了一跳,他们两个刚才只顾说话了,完全没感觉到她的气息。
两人齐齐转过视线,清冽白袍着身的段倾城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身后还跟着一袭紫云罗裙的锦瑟。
一见段倾城来了,江小楼瞬间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嘴脸,“倾城,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我想你什么?”她平静的看了江小楼一眼,没有情绪。
江小楼仍不死心,他指着自己,“当然是想我这个人呀……”
“我才没那个闲功夫。”段倾城冷漠的无视了他的一脸期待,对于动不动调笑她的人,她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过这江小楼的岀现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不明白,一向不喜欢帝都这种是非之地的李莫白,为什么会让江小楼跑到京城来?
“倾城你好无情啊,我心都碎了……”江小楼伤心的撇撇嘴,神情里尽是幽怨。
对于倾城那一副总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可他就是不甘心,都多少年的交情了,怎么对他还是这么冷漠?
段倾城没在意江小楼那怨念的模样,而是侧过视线,看向一旁一脸不自在的沈玉。她发现这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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