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病中的表情实在是呆傻,继之居然看得笑了起来,还用手指捏了捏我的脸。
我没精打采的,任他捏,只是在他松手的时候想摸一摸被他捏过的地方,却在抬起手的时候,被他抓到手里,我挣扎不开,只好看着他,用眼神问他作甚。
“昨晚不该带你到江边吹冷风的,是我的错。”他捏了捏我的手,在耳边低声道。
其实我身子本来就先天不足,以至于吹点冷风就病成这个样子,但见他将责任全揽过去,我想安抚他两句,说不怪他,但是嗓子又难受,只好拍了拍他的手,让他不要多想。
继之没再说话,我靠了一会儿,觉得好多了,便推了推他,想自己坐着。
继之拿了两个软枕让我靠在背后,扶我半靠在床头。
我怏怏的坐着,继之端了杯茶慢慢喝,坐了一会儿,一个底下人来敲门,继之将门打开,那人在外头道:“老爷,那对母子又闹起来了,文师爷制不住他们,让小的来请老爷。”
继之砰的一拳砸在门上,压抑不住怒气的低声道:“一个妇人,怎么就制不住了?”
那底下人为难地支吾了一阵,“那,那妇人将发髻散了,衣服也解了,就这么睡在地上,小的们一群老爷们,不敢上去啊!”
我从背后见继之的拳头越攥越紧,知道他这是要发怒了,忙咳嗽了两声,等继之回过头来看我,我忙做了个你快去的手势。
继之眉头拧得死紧,看了看我,终是转身出门去了。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这一去,能不能把事情解决好。
继之去后不久,又有人推门进来,我一看,是继之的一人家人,叫周福的,他是端药来给我的。
我几下喝了药下去,便指了指喉咙,表示不能说话了,用手做了个拿笔写字的手势,周福会意,马上给我拿了纸笔来。
“那母子的事怎么样了?”我写在纸上问他。
周福一看,便说:“起先躺在地上打滚呢,老爷一去,让人拿了棍子来,不起来就打,那女的还不相信老爷会真让打,就死不起来,结果老爷真让人几棍子打下去,打得她满地打滚,最后还是爬起来了。”
我想起来迷糊中听到继之说过打出去的话,原来真的是打算打出去的,便又写了问:“她走了吗?孩子呢?”
周福道:“孩子一直是李婶抱着,女的虽然是个泼癞的,却顾忌着孩子,没有抱着孩子打滚。”
我想了想,又写到:“继之让人去请苟才了吗?”
周福哎了一声,“一大早就让去请了的,可回说是不在,恐怕是躲起来了......”
我这边正听周福说着话,就听外头又来了个底下人,叫着我的名字,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让周福迎进来。
等那人进来后我一看,原来是我伯父的一个家人,见我后叫了声侄少爷,“我们老爷今日已经回来了,请侄少爷到公馆去见面。”
我愣了愣,伯父这个人,真是想见的时候见不到,现在我病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又要见我了。
那人还在等我回话,我便向周福使了个眼色,周福便替我说道:“你也看到了,你们侄少爷现在身体抱恙,只怕连这门都出不了,你们老爷想要见人,就让他自己来,不然,就等人病好吧!”
这下不仅伯父的家人,连我都呆了,周福只顾帮我说话,却不知道想见我的是我伯父,故而话说得不太客气,若是我伯父听了,不知道要怎样的骂我了。
但话已经说出口了,我没办法,只好点头,让那人去了。
至于伯父会怎么想,只有等见面了再解释,我也顾不了许多了。
☆、会面
我这一病就是好几天,等我终于好通透了,继之才让我办起事情来,这期间果然我伯父没有再来找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话把他得罪了。
这天关上无事,我们便回了公馆,等到第二天一早,继之就来叫我,让我收拾收拾,到江边接人去。
我模糊着记起来,继之的母亲今天到南京,便不敢怠慢,穿戴整齐后,跟继之一起到码头上接了他的母亲。
继之的母亲,我小时候见过几面,如今眉目已经不大记得清了,到了公馆安顿好后,我便上去见礼。
老太太很慈祥温和,招手让我到身边去,问道:“好几年没见到,你都长这么大了,今年几岁啦?”
我说十六岁了,老大太又道:“十六岁了呀,看起来还很小哟,定亲了吗?”
继之本来站在一旁,一听这话,忙上前道:“哪儿有一上来就问人家这些的,思齐还小呢!”
继之母亲眼睛一瞪,“怎么?不让我问你的,还不许我问别人的了,这孩子我看着可心便问问,又有什么的,难不成还像你一样,二十啷当岁了,连个媳妇也不讨!”
继之将脖子一拧,硬声道:“一个人过着挺好,儿子暂时没这个打算。”
老太太显然被这句话气得不轻,指着继之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我见状忙打圆场,“大哥俊朗潇洒,正直壮年,不愁娶不到媳妇。”
老太太哼了一声,道:“罢了,一来就问这些糟心事,我也不和你吵,让人看笑话!”说罢继续跟我问我些闲话,继之闷闷不乐的在一旁站了一会儿,最后告也不告一声就出去了。我生怕老太太生气,忙说了些好话哄她,果然没有再纠结继之的事情。
因我前先托继之送信到家去,老太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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