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tm疼了。
晏棽本来就有轻微胃溃疡,这回被人用尽全力踹了那么一脚,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造反,腹腔里就没个舒坦的地方。
晏棽出了一头冷汗,坐起身缓了十几分钟那股疼劲儿才下去一点。
下午的课在实验楼那边上,离得有些远。以他这状态,估摸着得提前个十几二十分钟出门才赶得过去。
咬着牙好歹蹭下床,洗把脸正要把课本装包里,晏棽发现那一叠睡前就备好的课本、笔记上面多出来一袋鲜牛奶。
晏棽板着脸,站在书桌前呆了足有五六秒,最后才想起把牛奶拿起来。牛奶是热的,应该是用开水烫过。
晏棽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却微微有些波动。
他又站了一会儿,翻出手机给那个叫何瑞文的舍友发短信道谢。信息很快回过来,就三个字“趁热喝”。
晏棽看着手机屏幕,唇角极浅极浅的向上牵动一下,依稀像是个微笑的模样。
中午吃的药效力上来后,身体好受了些。晏棽下午两节课都顶了下来。课后去找老师要了课件,打算自己把这几天落下课整理一下,尽量把笔记补全。
到了晚餐时间,晏棽照旧去二食堂二楼的小餐厅帮工。为了少点麻烦,他受伤的事没通报给学校。晏棽跟平常一样不断来回走动收拾餐具、清理餐桌,一个多小时下来身体有些受不住。
六点半以后人开始变少,餐厅里还剩零星几个学生在用餐。晏棽坐下略微歇了歇,又去楼梯口那边的位子收餐盘。
这时他突然听到坐在附近的一个女生发出一声类似惊喜的低呼。声音不大,但因为人少还是听得很清楚。
晏棽下意识抬头,双眼刚刚好撞上一个身材高挑,面容也极为英俊的男生。
是盛林。跟平时一样夺目惹眼,如果嘴角上没有那一道显眼的伤疤会更完美。
嘴角,伤疤……
晏棽的眉梢不自觉跳了一下。
他突兀地想起来,会所的那天晚上,他似乎咬伤过一个人。就在嘴角。
那时他被严老板下了药,情急之下把人放倒跑出包厢。躲在外面洗手间的时候,药力逐渐发作。身体异常高热,伴随视力模糊、精神亢奋。
他知道后来洗手间又进来一个人。他跟那人起了冲突,自己被打伤入院。但跟自己打架的人是谁,他根本看不清。
晏棽能记住的仅有的细节,是他在那人的唇上咬过一口。
那一下太狠了,鲜血顷刻涌入口腔,强烈血腥味儿让他稍稍清醒了极短的一瞬。
那个人,好像也有一双桃花眼。
而盛林的唇角,刚好也多了一道类似咬伤的伤口。
天底下怕是再难找这么寸的巧合。
晏棽的额角突突急跳,胃也疼得更厉害。
他跟盛林,命中犯冲。
晏棽闭低下头,认命的想。
盛林没注意到晏棽,神态自若去离得最近的窗口点了份肠粉,之后一边跟徐鹏辉、孟慎他们用微信闲扯,一边无聊得四处打量。
这时候的餐厅基本空了,只剩两个勤杂收拾餐桌、打扫地面。
盛林看了几眼,注意力不自觉集中在其中一名勤杂工身上。
那是个男生,下身深色仔裤,上身搭配卡其色外套。配色沉闷,衣着式样也略显过时,更何况胸前还系着条大煞风景的白色大围裙。
可即便如此,仍然遮挡不住男生的好身材。他身高看去跟盛林差不多,最少要有一八二。肩膀平直脊背笔挺。围裙在腰间系紧,勾出一把细腰,连带挺翘的臀线都一览无遗。
男生一直低着头忙碌,刘海过长了点,垂下来遮住整个额头。
盛林看不清他长相,只从侧面看到他鼻梁到下颌直至延展到颈项的线条极为流畅优美。只要不出太大意外,那张脸应该也不会让人失望。
盛林中小学时代上过形形色色的艺术班,到现在真正还能拿出手的只剩钢琴。绘画虽然学得不好不坏,但经过多年训练,好歹也染上了一点近乎条件反射的癖好:只要一碰到特色鲜明的景色、人物,他就会忍不住开始在心里勾线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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