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娘,我躺了这么久,感觉全身上下都僵了,就想下床活动活动。只是坐着练字而已,不妨事的。”孟晖笑着握住年氏的手,将视线转回桌上的宣纸,“娘,儿子读诗给您听吧,就读父亲的诗。”
年氏从来不会拒绝儿子的话,此时尽管心情矛盾,却依旧还是点了点头,顺从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孟晖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诵原主父亲的诗文。由于中气不足,孟晖的声音很是低柔,但却十分悦耳动听。即使年氏听不太懂,脸上紧绷的神情也还是逐渐舒缓下来,甚至露出了些微的笑意。
一首诗很短,转瞬间便念完了。但孟晖却并没有停止,而是话锋一转,开始为年氏品读这诗的含义。
虽然不会写诗,但分析点评一首情诗,孟晖还是能够做到的。晦涩朦胧的诗文在他的讲解下很快便清晰明了起来,年氏听着孟晖的解释,整个人都有些痴然,不由想起了刚刚嫁于年翔飞之时。
那时,年翔飞尚未离家求学,两人样貌出众,又是新婚燕尔,着实恩爱甜蜜了一段时间。也正是由于曾经的这一段情,使得年氏将心牢牢拴在了年翔飞身上,得知丈夫另有所爱时才会倍受打击、几欲崩溃。
回忆起曾经丈夫对自己的柔情缱绻,又想起不久之前他看自己那冷淡轻蔑的目光,年氏心中酸涩一片,却依旧还是强打起j-i,ng神,朝着自己的儿子温柔微笑:“乐儿真是好厉害,懂得真多!娘原本看不懂这些诗文的,但是听乐儿一讲,就全都清楚了。”
发现年氏的强颜欢笑,孟晖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有些不忍心继续刺激对方——他能看得出,年氏对于那个抛弃妻子的渣男丈夫依旧心存眷恋,再加上她一直接受从一而终、以夫为天的女德教育,倘若孟晖想要按照原身的愿望,为她重新找一个依靠,估计还是有些难度的。
所以,拉红线什么的,还是得在年氏的思想转变后才能开始考虑。当然,如果年氏对于年翔飞死心塌地的话,孟晖姑且也能把年翔飞抓过来,费一番手段将他彻底催眠,让他成为一个居家好男人——不过,这样的做法对于可怜的年氏而言,未免有些太过敷衍了,也着实让人感到恶心。
于是,转了一圈,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该如何教导排斥新文化、新思潮的年氏。
孟晖十分头疼,视线落在自己誊写的诗词上,突然灵光一闪,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容:“其实,娘,儿子私下里也偷偷仿照着父亲,写了一首新体诗呢……娘要不要看?”
“当真?”听孟晖这样说,年氏眼睛骤然亮起,连连点头,“要的,要的,乐儿快给娘看看!”说着,她也忘了自己刚刚想催促儿子上床休息的事情,亲手帮他润笔蘸墨。
孟晖重新铺了张宣纸,接过年氏递来的毛笔,开始写诗。
他天生就没有文化细胞,这首诗自然不是他做的,而是剽窃了第五个位面的一位文学大家。
这位文学大家的诗文同样以辞藻优美著称,其意境却比之年翔飞一类年轻人浅薄的思想更加深邃悠远。不仅读起来令人心驰神往,还带着忧国忧民的仁心,带着对于祖国未来的思考与展望,值得人一遍又一遍品味反思。
身为一名维护者,对于剽窃这样一位令人敬重的文学大家,孟晖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维护者并不在乎自己在一个世界中取得了怎样的功名利禄,这些对于他们而言无非过眼烟云,也更不会在意自己取得成功的方式途径是否合理合法。一切都要以最快、最有效的完成任务为准。
在孟晖写诗的时候,年氏一直站在他身边认真看着,似乎想要将将每一字每一句都刻在脑海中那般。
待到孟晖收笔,年氏捂着胸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自豪与赞叹:“我儿写的诗可真好!”顿了顿,词汇匮乏的她不知该如何赞美自己的儿子,只能采取最为平实的比较法,“比你父亲写的还要好!”
——在曾经的年氏心里,自己的丈夫是最聪慧、最有才华的人,但现在,这个位置要让给自己的儿子了。
听到年氏的夸奖,孟晖心里没有任何波动,苍白的脸上却带上了羞涩的红晕:“娘能看懂我的诗吗?”
“看不太懂。”年氏面对自己的儿子十分诚实,“但就算娘看不懂,读着也觉得顺畅开心,像是一首歌儿似的。”
诗歌诗歌,这两者是不分家的,诗词的韵律之美与音乐相通,哪怕不解其意,诵读时也会觉得顺耳贴心。
孟晖微笑起来,将诗的大意向年氏讲述了一遍,随即有些扭捏的望着刊登有年翔飞诗词的《新文学》杂质:“娘,儿子想将这首诗投给《新文学》,您觉得怎么样?”顿了顿,他满面羞红,眸光闪亮,“儿子想要登上刊载着父亲诗文的杂志,想让父亲也看到儿子做的诗。”
做儿子的对父亲抱有期待与憧憬,这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哪怕这位父亲对待家人很渣,但在外界的形象却经营的不错,儿子听多了对于父亲的赞誉,自然也想要向父亲看齐,想要得到父亲的赞许。
——都是她没用,被丈夫不喜,也带累自己的儿子得不到父亲的关爱,只能依靠这种方式追逐父亲的脚步。
年氏心里一酸,抬手摸了摸儿子枯黄的发丝,差点哽咽的落下泪来,却还是强笑着点头:“好,娘这就帮你将这首诗寄出去。乐儿的诗做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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