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平安真的改了,那就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平安了。
想到这里,赵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将自己的头抵在平安的肩上,声音里带着几分低落,“平安,我很担心你。”
平安就心软了。黑夜里看不清赵璨的表情,但单从声音里也能够听出来他的情绪并不算很好。赵璨一向很懂得自控,极少会流露出其他的情绪。也唯有在他面前,才能放松少许。
他千里迢迢赶到这边来,固然有之前说的那些原因,但平安相信,赵璨也的确是真的担心自己的。
“放心吧。”他想了想,道,“我也是个男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让自己陷于险境。”
毕竟……他那么怕死。
赵璨哼了一声,“你也是个男人,嗯?”
这话里没有嘲讽的意思,反倒是调笑的意味更重些。平安忍不住咬了咬牙,瞪他,“不是吗?”
“是是……”赵璨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笑意,“平安……”
“嗯?”
“平安……”
“干什么?”平安有些无奈。
“我只是想叫叫你。”赵璨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挑了个最好的角度将头枕上去,又唤了一声,“平安。”
“别闹。”平安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拍了拍他,像哄孩子似的。
赵璨忽然抬起手,贴在平安的左胸口,缓缓的摩挲着。平安被他这个动作弄得有些心猿意马,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但赵璨没有就此放过他,反而追了过来。
平安思虑不周,身体后仰,终于因为重心问题而倒在了床上。
赵璨也顺势倒了下来,压在他身上。
平安十分不自在的伸手去推他,“你要干嘛?”
“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赵璨轻笑,“不然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平安脸上有些发烫。亏得是在这黑暗之中,否则这窘迫的样子,估计就要被赵璨看去了,说不准还会拿来嘲笑自己。
他将赵璨往旁边推,“要说话,你也先起来。”这样躺着能说什么正事?
但赵璨却没有坐起来,反而就势往旁边一倒,跟平安并排躺在了一起。
平安怕他再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动作来,连忙道,“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那我就留在这里休息。”赵璨开玩笑道。
平安却当了真,“不行!”
赵璨沉默片刻,问,“为什么不行?”
平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坚决,也许赵璨会觉得受打击?他只好勉强解释,“那个张纯还在怀疑我们的关系,不能让他抓到任何把柄。”
就算七皇子跟一个太监认识并有来往很正常,但大半夜出入对方的房间,怎么都不会在“正常”的范围之内。
平安虽然不担心,但也觉得被人知道了这种事情很令人不快,更没兴趣主动将把柄送到旁人手里去。
“好吧,说正事。”赵璨枕着一只胳膊,慢慢道,“等到这一次回京,恐怕就再不能这样悠然了。或许以后纵然想要跟你见面,也不能如之前那般容易。”
这是理所当然的。
以前赵璨是个低调的皇子,不怎么受宠,手里没多少势力,算是依附在赵瑢身边……总之怎么看怎么不起眼,不会让人在意。也就是这样,才给了他不少空子可钻。
他以前能够来去自由,随便去找平安,固然是因为自己在宫里势力不小,但也是因为没有人盯着他的缘故。
但现在却不同了。
他若单是去河北也就罢了。虽然收服了楚家,但别人不知道啊。功劳也不算很大,淹没在其他人之中,或许还不会为人所注意。但他偏偏领着一万人马奔袭来到西北,协助信州击败外敌,而且还打算继续进攻草原,将既定的目标完成。
一旦他做到了,回到京城之后,立刻就会被所有人所注意。因为这分功劳实在是太大了。
信州这边三路人马,也就涿州军还能沾点功劳,但他们毕竟也是西北一系的,之前的失误,说不准就跟他们有关系,所以身份还有些尴尬。至于战败的齐州军和信州军,就更不必说了。
唯有赵璨的功劳是实打实的,谁都抢不走。
这样一来,他立刻就能够在朝中站稳脚跟,万众瞩目炙手可热的同时,也会让更多的人盯着他的动静。这样一来,他反而不会如从前那般轻松自在了。
这条路更难走。但如果不走这一条路,永远躲在幕后,那么即便他有再大的势力,也还是上不得台面,将来登上皇位,也会被朝臣诟病名不正言不顺。
唯有这样一步一步的踏上去,堂堂皇皇的将皇位收入囊中,将来他才能够将整个朝廷彻底收拢在掌心里。
只有这样,他作为一个皇帝,才能不被人掣肘,得到相对的自由。所以即便再艰难,赵璨也会披荆斩棘,努力走下去。
但那时候,原本最应该站在他身边的平安,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都不能够再和他亲近了。
这样做一来是为了保护平安的安全,二来则是为了让平安隐在暗处,能够带来更多的好处。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dna想到那种就算见了面也要装作不熟的场面,还是令人不快。
“我也会帮你的。”平安想了想,低声道。
这是他对赵璨承诺过的。在当时,他没有想到短短的时间里,赵璨就能够做到这样了。但事实证明,他的确是没有选错人。
赵璨忽然握住他的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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