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随从擦了把脸,赶紧靠着马车回话,据房主说,靠西的那排屋子前几个月确实有几个西夏人来租了地儿,白日里也去城西热闹的地方摆摆摊子,捎带着卖点西边带来的小物件,主要还是几个人刷枪弄棒卖个身手,昨夜不知为何突然急吼吼过来退房,自己凑不出来定金也不在意,一群人连夜不知道去了那里。
“他们骑马还是坐车?”萧裕纯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随从楞了一下,但好在这些问题自己也是询问过的,当下并不慌张的回答,“好几辆车,似乎还有身体不好的女眷,被抱上车的,听房主说有鼻子有眼睛,男男女女人人不老少的,来租房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多人,不然他定时要加三成房租的。”
邵文远早就识趣的借着人有三急尿遁了,是以车里只有宋明哲和萧裕纯两个人,萧裕纯似乎叹了一口气,“明冲和定娘的婚事定下来了吧?”
宋明哲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前几天刚下了小定,小顾将军过了年就要回去,两家人年前就想把喜事办了。”
“西风——”萧裕纯扬声叫道,“把之前的信儿给玲珑姑娘送去。”西风悄无声息走后,宋明哲试探着询问,“什么事儿要这个时候告诉玲珑?”萧裕纯只是摇头,并没有回答,过了片刻才说,“明晚我们玲珑姑娘的寻花小筑见吧。”
寻花小筑里,霜儿站在门外,听着屋里惊心动魄的动静。自从姑娘收了端王府送来的一封书信,突然像魔障了一样,先是放声大笑,说着“是他!是他!”过了一会儿又是嚎咷痛哭,嘴里喊着,“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忽然开了门,红着眼睛满面泪痕,态度却是平静吩咐自己,“明晚小王爷过来做客,你寻几样他爱吃的东西准备准备。”霜儿偷偷瞄了一眼打开的房门,里面好似开了一个修罗道场,桌子椅子茶壶杯子再无一样完好,地上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散落了一地,最显眼的还是一件自己从未见过的大红嫁衣,被剪成了一缕一缕,看得人心惊肉跳。
霜儿心下正为着这不知为谁而绣的嫁衣可惜,姑娘又吩咐自己拿个火盆进去,这天尚未到需要火盆的季节,主子这是?霜儿把嘴唇咬的发白,只是顺从的低下了头,不多时端了火盆进去,小心在一地杂乱中寻找立足之地。却是看见姑娘躺在香妃榻上,双目紧闭,面上哀戚之色甚浓,一张西风送来的纸条被吹落地上。霜儿只看了一眼,“关于你多次催问的姚家村少年下落……”忽然玲珑姑娘一个翻身,似乎要醒的样子,霜儿不敢再看,服侍多年从未见过姑娘如此失态,她轻手轻脚略略收拾了左近,放下火盆就离开了。她刚轻轻阖上门,方才睡着的玲珑姑娘睁开了眼,神色清明,起身把那张端王府送来的纸条扔进火盆,火舌轻舔之下瞬间化作一团灰烬。玲珑姑娘好像一尊磨喝乐娃娃,衣饰再华丽,容貌再秀美,眼中不再有神采,没有半点生气。
今夜,寻花小筑,不见不散。宋明哲起床在窗前伸着懒腰,发现自己书桌上镇纸压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纸,上面写着这几个字。保证速度,送货上门,西风同志比前世的快递小哥要敬业的多啊,宋明哲捧着鸿雁传书一个人偷偷的乐,这种暧昧的态度落在他人眼里,又是一段fēng_liú故事了。可是你现在要是问宋明哲,萧裕纯和一盒子椒盐酥肉掉水里,他救哪个,他一定毫不迟疑的告诉你,萧裕纯那里,等着救他的人排满一条观前街,椒盐酥肉浪费了可就对不起做菜的劳动人民无数心血了啊,宋明哲淌着激动的口水如此表示。所以现在两个人关系大概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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