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日之内,朱碧,月神府情丝殿主事,见习爱神,没干别的事情。那宝贵的两日时间,全部浪费于趴在花界的结界前面写那劳什子拜帖了。
那个红衣的小童着实可恶得很,总是拿着她的拜帖离去,说给花神过目,又将帖子扔回来,要她重写。朱碧自认文笔不及文曲星君那般华丽出彩,旁征博引,但她向来励志做一个志存高远、博闻多识的上神,古往今来的典籍读得也不少。第无数次将那拜帖再看过一遍,朱碧只觉得洋洋洒洒,行文顺畅,酣畅淋漓,其中还暗含一些恰到好处的马屁。这般精彩绝伦的拜帖,竟不能打动花神见她一面的心!难不成,花界这位大神是嫉妒她无限出众的文笔,故意刁难吗?
终于又瞅着那红衣仙童一蹦一跳的身影了,更难得是,他的手中没有拜帖!朱碧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激动地与他挥挥手,道:“敢问仙童,花神仙上可愿接见小神了?”
小童傲慢地点点头:“不错,主上答应见你了。”
朱碧顿觉欣慰不已,脱口而出:“看来,这一篇拜帖才是上乘之作,终于将花神仙上打动。小神一片赤诚,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呐。”
“哼,休要自夸了!”那小仙童着实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么可爱,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我家主上说了,你这个人油嘴滑舌,拜帖里没有一句真话。写来写去的,仍是那些个妖妖调调。他老人家倒要见识见识,天界到底派来了一个什么鸟人,来我花界到底想干什么。”
“鸟、鸟人?”朱碧气结,右手不断抚着胸口来顺气,“本神虽然会飞,但决计不是劳什子鸟人。你们、你们,休要欺人太甚!”
“若要觉得我花界欺负你,便不必跟来了。你不来正好,本仙童看你那副样子就觉得讨厌。”那臭屁小童一番大放厥词之后,才伸手捏了个诀,一道灿若云霞的光线自他指尖涌出。他冲朱碧做了个鬼脸,又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笑话,她爱神朱碧能屈能伸,岂会因为一点点挫折就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为了取下花神脚踝上的红线,再大的屈辱也受得。这么想着,朱碧试探着向前迈了一步。之前一直阻隔着她的无形屏障已然不见,朱碧毫不费力地便踏了进去。
虽然之前已经在屏障外看了两日的花海,但真正踏入,才发现身处与眼见是两码事。天界虽也有花,但只是用来装饰,入目所及,更多的还是宏伟的建筑和庄严的殿堂。花界则截然不同,这里呈现而出的是一种自然之美。如同一块璞玉,浑然天成,不加刻意的修饰。
因为花界不分四季,真真是百花争艳,美不胜收。玉兰、丁香、牡丹、百合、紫藤、连翘,还有许多见所未见的花朵,真是不胜枚举。那些花的仙子,虫的精灵,都在花海之中来来往往。他们所居住的地方,也是花海之中一间间小巧而精致的竹舍。朱碧追随着红衣小童的身影,一直向着花海的最深处走去。
穿过一片覆满了睡莲的池塘,一座宫殿便隐匿在花海尽头,想来便是花界那位上神的居所了。那宫殿建造得着实场面大气,琉璃瓦、白玉阶,雕梁画栋,曲廊萦回。万年沉香木的牌匾上,用金漆书写了“毓香宫”三个大字,那金灿灿的颜色不禁令人炫目。朱碧想起自己所居的情丝殿,牌匾还是自己劈了块黄杨木,请月夏题的字。殿内空空荡荡,何其清苦!
许是她的样子太过小家子气,那红衣小童回身望了一眼,眼神愈发鄙夷:“我家主上最厌烦毫无见地之人。待会儿你进去了,别四下里打量,捡着重要的事情说完便罢,免得主上倦了,将你扔出来。”
朱碧撇撇嘴,心想就你们家那一位,脾气臭得是人神皆知,怕是见着谁都耐烦不了。但嘴上还是乖乖诺了:“小神记下了,多谢仙童提点。”
随着红衣小童跨过池塘上拱形的汉白玉桥,朱碧的每一步都走的心惊胆寒。若是不小心踏坏了一点点,以她微薄的俸禄,怕是不知要在这里做多久苦力才还得上。不过,究竟是何人建造的这毓香宫,着实可恶地紧。财力雄厚也不是这般显摆的,走了许久,穿过层层的配殿、回廊,还未走到正殿当中。
于是朱碧便这么迷迷糊糊地走啊走,神智都浑浑噩噩起来了。一个不留神,尚未注意到那红衣小童何时停下,差点撞在他身上。好在她反应迅速,及时刹住了脚步,才没有使得那小童与地面亲密接触。不过,小童的脸色愈发臭了,冷着一张小脸示意朱碧在朱漆大门外候着,他先进去通报。
于是朱碧百无聊赖地用指甲抠着门上的朱漆,借此发泄心中的不满。这花界的规矩何其多,就连觐见天帝他老人家,也不见得如此费劲。大约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那小童重又出现。他清了清嗓子,冲着朱碧说道:“我家主上有请。”
等了这么久,终于得以踏入毓香宫主殿了!
这间宫殿真是奢华迤逦地人神共愤!单一个殿堂,便不知比整个情丝殿大了多少倍,内里的摆设之物也皆非凡品。远远地,朱碧便看见一个人半卧半坐于一张巨大的软榻座椅之上。而她与他之间,是长达数十丈的羊绒地毯,加之层层鲛绡帷幔遮挡,令人看不真切。朱碧深吸一口气,踏着软软的毯子走过去,身侧是每隔两米便左右各摆设一座的紫金铜错仙鹤衔芝烛台,里面均燃着儿臂粗细的红烛。暖黄的烛火给清冷的大殿添了几丝暖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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