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智和尚微微一笑:“张先生失了一魂,有你在,能让他神魂稳固。因而如若可能,你同去自然最好。”
这答案可远远超出了魏阳的预料,这老和尚还能看出齐哥缺了枚魂?而且自己怎么能让他神魂稳固。突然反应过来,魏阳伸手就想扯下颈子上挂着的符玉:“因为这个?那把符玉给齐哥,是不是更有帮助……”
老和尚摆了摆手:“不是因为龙虎山上的东西,是因你本人。你跟这位张先生有过一些因果,才能产生如此奇效。”
魏阳的手僵住了,因果?一个月前他才第一次见到张修齐,怎么可能跟他出现什么因果,还事关曾先生都找不回的那枚天魂。然而这念头在心头一闪,他就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他们两人确是又一个微妙的相似之处,都失去了某段记忆,还是关乎亲人身亡之谜的记忆。心脏砰砰跳了起来,那是不是说,如果他能找回那份记忆,就能找回齐哥丢了的天魂呢?
然而这念头只是一闪,就被魏阳抛在脑后。就算想要找回记忆,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到的,与其奢求这个,不如先处理掉眼前的事情。安抚似得握了握张修齐的手臂,魏阳换了个话题:“既然我们都要去那座凶宅,甚至还要带上被邪灵夺舍的汪铭,为什么不找个其他时候呢?月晦可是个阴气大盛的日子,哪怕过了月朔再去……”
这次痴智尚未回答,张修齐就开口说道:“月晦,星力大盛。”
“什么?齐哥你是说没有月亮,星力会更强大?”魏阳猜测着问道。
痴智和尚倒是笑了,好为人师的开口:“星子发光是因何缘故?”
“因为……恒星发光?”
这可是妥妥的天文学知识,魏阳答得时候都有些窘迫,然而老和尚却赞许的一点头:“星既天阳,不过距地球太过遥远,才显得闪烁飘摇。然则星子本体却是至阳,不逊于我们白天看到的太阳,散发出的阳力当然也一般无二。只是星子遥远、月力凶猛,让这些真阳若隐若现,因而唯有无日无月之时,天星之力才能发挥到极致,为阵力所用。”
他的声音顿了顿,又用那双浑浊的双目看了张修齐一眼:“更别提,道家有拘三魂制七魄的说法,月晦可制魄,能助他凝炼七魄,心随意转。而到了月三、十三、二十三这种拘三魂的日子,他身中缺了一魂,怕是要心不守舍,生出些问题。”
魏阳轻轻啊了一声,突然想起几天前小天师那次泪流满面了,难道是因为阴历二十三,他剩下的两魂不稳,才会生出些异常来?见鬼了,他明明就在齐哥身边,却丝毫不知道这些日子会对他产生影响,作为一个看护者,实在是太失职了。
心中有些懊恼,但是魏阳总算下定了决心,看来不论是痴智和尚还是他家齐哥,对于这次的冒险都有些准备,这种事情恐怕还真宜早不宜迟,不如咬牙直接上阵算了。心思一动,魏阳从包里摸出了样东西:“痴智大师,我之前收了个法器,但是没法好好运用,不能发挥它威力,既然这次凶煞如此厉害,不如把它赠给大师……”
“藏经鱼。”虽然声音依旧和缓,但是痴智和尚两道花白的眉毛都挑了起来,伸出双手接过了魏阳递来的木鱼。指尖只是一碰木鱼底部,便再次赞叹了一声:“楞严藏经鱼,难得,难得。”
把那木鱼上上下下摩挲了一番,老和尚才收回心神,对魏阳解释道:“佛门历来有藏经法度,用念珠、木鱼,或是托钵作依托,铭刻整部经文,此种藏经法皆由高僧大德或虔诚居士所为,其中满含愿力,对付凶戾煞鬼最是有效。只是近代这种刻经之法已经失传,留下的藏经物少之又少,更不用说这种书满楞严大咒的降魔法器,实乃一顶一的佛门宝物!魏施主你这……”
魏阳轻轻一笑,摆了摆手:“宝剑赠英雄,法器也该送高僧才是,既然大师才能发挥这东西的用处,就该送给大师才好,远比放在我这边糟蹋要强得多。”
魏阳还真不太在乎这木鱼,东西强虽强,但是楞严咒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背会的,难不成每次都要敲的自己鼻血横流才行?与其压在手里,不如送给这位得道高僧,也算结个善缘。更别提还要靠着老和尚帮忙除祟呢,自然准备越充足越好。
痴智和尚只是想了想,便收回了手,从那件灰扑扑的僧袍里摸出了一串手珠,递回魏阳手上:“此珠乃是我温养了三十年的法器,每每用大悲咒炼颂,亦有安定神魂,驱邪避凶之用,若是魏施主不嫌弃,还请收下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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