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还有一位八品采人,一位从八品采人一同居于此处。
虽然淑人并不是一宫主位,但目前秀鸾宫以他份位最高,所以正殿由他来住。
在宫侍们都各自住进宫所之后,皇帝来内宫的次数频繁了一些,其中,从七品淑人苏容清、八品采人谢燕其,八品采人宋瑞,从八品采人路松言更得他眼缘,一月里,总多别人那么几次侍寝。
这一次进宫的十位宫侍沈奚靖都见过,在皇帝更喜欢的那几位里,苏容清容貌倒不是顶好,那位从八品采人路松言才是真正的绝色。
虽然这宫里人人都对太帝君柳华然非常恭敬,但那几位宫侍却显得尤为明显。
每一日清晨,他们都会到慈寿宫请安,这虽然是祖制,但每十日的大朝日是不用请安的,因为这日太帝君也要上朝。
但是有那么几位,尤其是得宠的这几位,日日不曾落下,就算在慈寿宫宫门口等太帝君下朝归来,一站就是一个时辰,几个月来也从不曾间断。
韩之琴总跟沈奚靖玩笑:“看他们这些主子当的,比我们还累。”
可不是很累,对于沈奚靖他们这些宫人来说,能吃饱穿暖,二十四岁出宫去便是最好,可对于这些宫侍来说,更高的位份才是他们要争取的。
采人之上有淑人,淑人之上有雅人,再往后更有侍人、贵侍,最后是唯一的那么一位帝君。
这些自愿进宫的宫侍们,谁不想做帝君呢?
日子过得很快,因为每日都有宫侍们过来给柳华然请安,所以沈奚靖这一年的日子过得极为忙碌,他经常能在正殿里见到皇帝与宫侍们,多数这个时候,他都捧着成匹的布,站在角落里等待柳华然传唤。
皇帝穆琛,日渐沉稳与成熟起来。
他已经有了青年皇帝的派头,举手投足都透着威严。
沈奚靖觉得,他似乎离皇帝越来越远,有时候他想,他都离开了朝辞阁,是不是皇帝给他的承诺就不存在了呢?
虽然他知道要归还他家的田宅与爵位十分艰难,但在这深宫之中,能有这么一份念想,也是好的。
转眼又是柳华然的生辰。
这一日,沈奚靖也要跟在前头忙碌。
他早晨起来时便不太舒服,头晕脑胀的,似是染上了风寒,为怕误事,在韩之琴过来叫他一起去前头伺候的时候,他忙说自己病了,可否让小宫人代劳。
这要是换到平素也就罢了,可今日来的都是主子,他们也不好让年轻的小宫人去伺候,韩之琴给他吃了颗药,叫他跟在自己身边,好歹混过这一天。
一大清早,太侍们与年轻的宫侍们便齐聚慈寿宫,因是宫侍们得第一年,所以他们都挖空心思,呈了许多别致的寿礼给柳华然。
已经升到八品采人的路松言家里是烧瓷器的,算是浮梁小有名气的制瓷世家,他这日呈上来的寿礼,是一个斗彩柳絮纷飞福禄寿喜纹盘,这瓷盘约莫臂长,周边一圈福禄寿喜纹样,中心处画柳絮纷飞之景,不仅暗含了柳华然的姓,还添了写拜寿的喜庆,算是寿礼里最出众的一样了。
柳华然虽然平素严肃惯了,但他每每生辰时都格外高兴,今日也不例外。
他显然极喜爱这纹盘,让宫人们捧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才招呼人过来收走。
赶巧,沈奚靖手里还没捧东西,边楼南便直接把文盘端沈奚靖怀里,让他好生抱着。
韩之琴想要说什么,可这殿里里里外外都是主子,根本没他们说话余地。
沈奚靖觉得药劲上来,他比早起要好一些,但依旧昏沉。
在殿前捧重物件可是苦差事,那盘子不仅又大又重,还十分光滑,很难捏住,沈奚靖抱着没多会儿便头上出了汗。
大冬天里,冷风一吹凉嗖嗖的。
沈奚靖刚好了一些的病,这会儿又严重起来。
他已经很多年没生过病了,自打锦梁宫那一遭之后,他到了朝辞阁,有云秀山在,他反而慢慢养了回来,即使到了慈寿宫,除了更忙些,吃食上到没差。
他平素在主子跟前小心谨慎惯了,从来都没出过什么岔子,今日他知自己精神不济,便更谨慎些,谁知那光滑的冰冷的瓷盘在他手里直打转,沈奚靖益发觉得头晕目眩,正殿里主子们正言笑晏晏,沈奚靖不敢叫韩之琴,只得强忍着,用力攥紧手里的纹盘。
不知过了多久,沈奚靖渐渐有点昏睡过去。
“皇上驾到。”一道响亮的声音惊醒了沈奚靖,他手里一松,只听“啪”的一声,那个纹盘直直坠从他手里松脱出来,被眼疾手快的韩之琴抢在了怀里。
虽然那盘子没有碎,但他们这边动静太大,已经惊扰到了大殿里的每一个人,沈奚靖脑子里一片混乱,韩之琴为了抱住那纹盘,只得把他手里捧着的蜜蜡佛珠礼盒扔到地上,沈奚靖看着那个被摔裂的木盒,只觉浑身冰冷。
沈奚靖全身都抖了起来,他双膝一软,猛地跪倒在地上:“奴才知错,请主子责罚。”
韩之琴也跪在他旁边,紧紧抱着那个纹盘,口里叫着:“奴才知错了。”
寒冬腊月里,青瓷地砖异常冷硬,沈奚靖感到双膝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哆嗦着,却不敢站起。
“怎么回事!”柳华然冰冷的声音远远地响起。
沈奚靖整个人都有些迷糊,听到边楼南说:“主子,安乐今日病了,纹盘没拿住,之琴帮他接着了,一点都没坏,只是蜜蜡手串的盒子摔坏,我瞅安乐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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