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瞬间崩溃,抽手指着他,活像个深闺怨妇:“你……”
白大褂的心理医生适时敲响了二楼的围栏,打断了楚霁的自由发挥时间:“excuse,很抱歉打扰你们的小叙旧,但是现在我的病人,顾先生他很需要帮助。”
颜路悄无声息地拧了一下眉,压下心里涌上的阵阵恶心感,点了点头,便抬步而去。等到了二楼走廊,医生就离开了靠着的栏杆,走到他前面为他引路,末了,又打开一扇欧式雕花的厚木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知是东西方的礼仪差别使然还是怎么,对于他这种先入为主而且颇具当家气质的行为和做法,颜路十分反感。然而在反感之外,还存着一丝难以被忽视却刻意被歪曲了的膈应。
好吧其实就是不爽。
不爽的颜导憋屈地跟在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后面首次进了他家男神的闺房,由于心情太过郁闷,他除了觉得这个房间的主色调也太冷了些外,并没有能成功发现一些很神奇的小摆件。
顾无勋已经陷入了浅眠,半张脸都埋进了枕头和被单里,失去了化妆品和灯光的掩饰,他脸上的疲惫一展无余,苍白得令人心疼。
颜路还在兀自难受呢,医生就说话了:“顾先生的睡眠状况非常不好,这对他的身体来说是十分大的负担,我听说对于顾先生的这种状况您有奇效?”
颜路老脸就是一红,眼神闪烁不清,未免他又蘑菇掉,医生赶紧下令:“为了拯救一个热爱电影的失足青年,我相信颜导会拿出你所有的爱心和耐心的,那么现在您就赶紧洗漱一下,陪顾先生度过这段美好的午休时光吧!”
颜路:……
他堂堂一个当家大导演,放下一部可以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得奖无数的电影后期特意赶过来,不是为了陪/睡的!!!
但如果是为了顾无勋……好吧只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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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病患”buff加身的顾无勋只会更加粘人,一双眼睛从午睡起来后就离不开颜路,从白日到夜幕,再转到天光大作,然后往复。
可想而知,在他如此盯视下,颜路的压力会有多大。
离了他的剪辑组虽然还可运行,但少一个意见领袖,分歧也难免会大。两个副导演轮流打电话过来抱怨,颜路这边脱不开身,只好给他们做口头指导,而往往这样一指导,便至少要一个小时。
医生拿着一瓶花花绿绿的酸奶饮料在顾无勋眼前晃了晃,晃回了他有些发散又十分专注的视线。
“你再看,现在也是人家的工作时间。”
有些木讷的男人回头轻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去继续看。
医生于是轻“啧”了一声:“望夫石啊?真肉麻……”
固执的男人充耳不闻,医生喝了一口饮料,也随着他一起看了那靠在阳台上背光的清瘦青年半晌,忽然道:“其实你有没有发现,你在他眼里真的是特别的。”
背对他坐着的男人薄唇紧抿,眉峰轻蹙,医生一口气喝完了小瓶子里所有的液体,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然后眯眼伸了个懒腰:“明明可以不用管你,却在得知了你的情况后立马赶到;明明自己还有那么多不可推卸的事情要做,却愿意一直留在你身边;明明又是个极度冷漠又极度暴躁的人,却几乎对你有求必应。顾无勋啊,你难道还没有自信吗?”
“有,现在有了。”笔直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脊背一松,仰面靠坐在柔软的垫子上,两只黝黑的眼珠里倒映着天花板上水晶灯的璀璨光晕。
我的自信,从来都是他给的。
练习生时被导师们骂得狗血淋头的少年一把甩开了他伸出去的手,瞪着两颗红彤彤的眼珠子迁怒他:“不要你假惺惺地,知道你跳得好,唱得好,不需要来我这里寻找安慰。”
他用的是蹩脚的h语,看来并不知道他们是同乡。
也不知道,初到h国的他,从他身上吸取到了多大的勇气。
打完电话的颜路一脸疲累地揉着眉头回来,看见瘫睡在沙发上的顾无勋,遂拍他:“走,回房间睡觉了。”
顾无勋点头跟上,两只手从他背后绕过,代替他按到了两边的太阳穴,轻揉。
全程没有得到任何人哪怕一丝余光的医生整张脸都怂拉了下来,一脸鄙视加嫌弃,抬手还想喝口饮料压压胃,却发现早就喝光了。
唉~这全民以虐狗为乐的时代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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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日》的后期整整做了一个月,期间被颜路打回去过两次,终于出成品时,颜路却还是觉得不满意。
他上辈子就听着导师们对它的褒贬入校又毕业,深知它已经成为了不止陈远,更是整个电影学院的遗憾,这次将它博过,他害怕旧事再度重演,更怕自己反不如旧。
陈远是最早看完成片的人之一,颜路其实有点儿怕问他的意见,因着《猎日》,他见陈远总有种做贼心虚的负罪感,还是陈远,在楚霁的办公室里逮到了他“我就说你小子最近有点躲我,为啥?怕我看完你拍的片子后备受挫折,心灰意冷,生无可恋?”
颜路忙摇头,正色道:“换你来拍肯定也不会差。”
只是我们最终都没能达到导师们所最终期望的程度……
陈远却误解了,心酸得不行地“啧”了一声:“还‘不会差’……路子我发现你越来越不会说话了,都是顾无勋那闷葫芦给带的。”
颜路讽笑着翻了一个白眼,陈远顿感受辱:“你现在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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