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齐云若才明白过来上官尧所说的话,他说国主在宫内,他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成思劼把门闭严后,在地上敲敲打打,不多时就打开一道密室——齐云若震惊地看着他,成思劼淡淡道:“我祖父用了几十年时间修建王宫,每一处宫殿都有密道,不过除了我和上官老爷子,谁也不知道,凤蔷在这里关了几年,就被老老实实住了几年。
他走下密道,齐云若只能跟上,在路上,他问道:“你这是要离开王宫?”
走在前面的成思劼道:“要走我早就走了。”
地道弯弯转转,不知走了多久,成思劼在一处停下,他走上几层台阶,把上面的门推开一道缝,上面的说话声清晰可闻。
......
潭桥道:“现在我们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最重要的就是你生下孩子,让孩子登基,你我二人辅佐他。”
凤蔷冷笑:“你是对我不满了?”
潭桥道:“那些人都是因为犯了律法才被国主罢官免职的,你现在要用什么理由把人起复?”
凤蔷尖声道:“什么律法?是你们汉人的律法!对我们戚族人来说那不算什么!”
潭桥道:“你不就是想要戚族人重新回到朝廷么?”
“是又怎么样......”
成思劼轻声对齐云若道:“凤蔷那女人,我都降不住,更别说潭桥了。”
齐云若点点头,上面的争吵还在继续,总而言之,就是凤蔷要一个一个提拔戚族人,好的坏的都要提上来,潭桥却不允许。
最后潭桥冷声道:“怕是日后新元国,就要姓凤了。”
凤蔷有着连潭桥都不理解的野心,她知道若是朝中只有自己是戚族人,那些汉族臣子不愿意听她的,他们汉人喊着后宫不得干政的话,对自己忌惮非常,只有朝中全是戚族人,她说的话才有分量!她不想做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太后,她要的是绝对的权利!
李琛围困羌族领地,把包围圈逐渐缩小的第十天,他接到京中八百里加急旨意,他接过去一把撕开明黄色的裱纸,在看见那熟悉的黑字时,眼睛不自觉地瞪了起来。
这不是父皇的旨意......这是皇祖母的信件!
皇祖母......出慈安宫了!
李琛展开信,一字一字地读下去,可是祖母只说了不多话,她听到李琛出关打仗的消息,让他不要贪功冒进,好生保重自身,那些京中流言,叫他不用担心,她自会料理,她期盼孙儿平安回京。
李琛心中一痛,看着远处羌族领地上竖着的羌旗,默念:祖母,孙儿会平安回京,还会带姐姐一同回去。
羌族八大部落原本各自为政,只有在有共同敌人——大康李氏,那时才会凝聚在阿古儿木麾下,羌族中也有不少部落,以伯格为首,是为中庸;而博突克和西枭族是不住不扣地主战派,这次西枭族损失了十二夜叉和努比哈一员猛将,之后大康士卒步步紧逼,阿古儿木四处要求其余部落前来支援,却遇到了各种推诿,阿古儿木不得不开始倚靠伯格,不拘伯格用什么法子,都要让淳王退兵。
李琛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齐云若的消息,被抓住的羌族人,也没有谁说见到过他。
李琛派了不少人沿着云河去找,一直没有发现齐云若的踪迹,每次想起齐云若骑着红寻离开时的场景,李琛都觉得呼吸都带上了沉闷痛楚,那样聪慧、懂事的小齐,他没有找到过爱他的人,他活在别人蔑视的目光下,直到十五岁......有时候李琛甚至想他没有来到淳王府就好了,那样他不会跟自己来到玉墅关,自然不会遇上危险。
——可是,却是小齐救了他。
先是独身一人纵马出关,遍地茫茫,任谁自己一个人,也可能找不到方向,可是小齐来了,在运河前把自己拦住;而后羌族追兵来,小齐毅然去引开他们,没有小齐,自己也许会死。
小齐......只要你安然无恙,你回来到我身边,我会好好爱你,让你日后再无一丝忧伤。
京城。
慈安宫宫门大开,京中命妇纷纷前来请安。皇后、贵妃等也带着公主、王妃等宗室妇前来。
慈安宫已经是多年没有遇见过如此盛大的景象了,端坐上首的蓝太后精神很好,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她对那些大家夫人至今一见就能说出名字,也对第一次见的几个王妃、公主温柔慈和。
皇后侍立在太后身旁,太后正在与魏国公夫人说话,魏国公夫人心颤颤的——她是怕蓝太后的,他的丈夫魏国公也怕,太后当政的时候没人敢在太后面前说一句厥词,后来他们的儿子被指婚长平公主,公府中也是担忧公主像太后那般强势胜过欣喜,后来公主外嫁,指婚作废,魏国公一直担心太后迁怒,却不料太后不久后封闭宫门,不问外事了。
年轻的媳妇们不太明白往事,都觉得太后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慈祥老妇,却不知他们婆母那一辈人对这个曾处于权力巅峰的女人是何等敬重。
蓝太后环视周围,对皇后柔和道:“你也快坐下吧,你是一国之母,怎能做这些事情。”
皇后恭谨道:“儿臣是媳妇,理应如此,儿臣这些年一直没有尽孝在您身前,已是满怀愧疚,您就让儿臣伺候您吧。”
蓝太后拉着他的手,温和道:“好媳妇,本宫把摊子一扔不管了,多亏你周到,妥帖地照料皇上这么多年,”蓝太后顿了顿,继续微笑道,“你把二皇子教育得极好,你是一个好母亲,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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