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钱晓峰一路奔过来将蔚然抗走,生景还算有点意识,知道结账跟着人家后面出门。不过瞧那架势,那男的好像也不是来接他俩的,就只是为了他身上那个?
韩少阳看着看着终究还是不放心,跟李慕扬他们说了一声,也起身跟了出来。
然后他就看见那小子像个白痴似的,蹲在马路边一脸的心碎。
你有什么好心碎的?
你那个渣男又不稀罕你,爷我才要心碎死了好吗?
他又瞪了一眼生景,那小子浑浑噩噩地歪在那,又开始两眼发直。他妈的,你说说这才几天,就又给我整这出!合着我之前白开导你了?暖男都特么白当了?妈蛋!
“你要死提前吱一声,别死我车上。”
生景“吱”,将脑袋歪了过来,舌头伸老长:“韩爷你瞧,我这样像不像哈士奇?”
“你那意思是让我将你刨坑埋了?”
“我以为你至少看在我还会卖萌的份上对我好点?”
“呵呵,少年,不作死就不会死。”
他将车开上了主道,看这架势,是要往城东开。那一片儿生景不熟悉,基本上就没去过。他瞧着越来越不熟悉的街景心里不由开始犯怵,“我说韩老板,你不会真想将我抛尸荒野吧。”
“闭嘴,再废话上了你。”
“……”
他们开车来到xx大学,是主校区,就是他们医院联合附属的那个。韩少阳将车熟练地拐了个弯儿,上了辅助车道,然后又拐了个弯儿,沿着高耸的围墙开了一段,再拐回来。不远处的后门那支了个小摊棚,一个老头正在一旁坐着,收音机里放着评书——隋唐演义。
韩少阳下车,也将生景拎了下来,冲着守摊的老大爷喊了一声:“李叔,来两碗馄饨,多加辣。”
老李头见有人来了,连忙将锅热了。
他在这学校后门卖了将近三十年的馄饨,寒冬酷暑,无一例外。学校里这帮小学生们人都很好,总会拉帮结伙的来照顾他生意,还会亲切的喊他一声李叔。偶尔有些教职工过来也会跟着他们叫,时间久了,李叔似乎就成了他的称号。
老李头心想,谁说城里人势利眼、看不起人的,他瞧着这话不准,他遇见的这些娃娃,明明都善良得很哩。
他将馄饨下锅,调了汤花,辣椒是他从四川捎过来的,特别辣。“小娃娃,我这辣椒辣得很哩,能吃得?”
韩少阳说没事,你只管放就行了。生景却瞪着眼睛说不行,被韩少阳捂着嘴按到座位上,“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暴君!!!”
他坐在那还挺憋屈的,“我会拉肚子的!”
“正好通通你的脑子!”
“……”
馄饨端上来,馅大皮儿薄,汤浓味美。生景端起来喝了一口,尽管烫得要死,还辣,仍是忍不住“啧”了一声,“好吃!”
老李头便憨厚地笑了,又多给他们各多添了两个:“喜欢就好撒,天冷啦,吃点热乎的暖和暖和。”
韩少阳笑着说了声谢谢,也跟着闷头吃。
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上口正经东西,上午回家没顾得上吃饭直接就去睡了,没睡上几个小时又被李慕扬叫出来,到酒吧又开始喝酒。胃里空牢牢的,早就难受了。
生景见他吃得香,也跟着甩开膀子吃。不过他实在吃不了辣,出了一脑瓜子汗,韩少阳笑着给他要了瓶矿泉水,“爽吗?”
“爽!”
“嗳,你不就是那个,那个……韩家小子?”
老李头在那打量韩少阳半天,终于想了起来。他从一开始就觉着这男人面熟,但又没记住,年纪大了嘛。总是特别容易忘事。
韩少阳见他认出自己,也“嗯”了一声,“前一阵回国的,想吃你做的馄饨了,便带朋友过来尝尝。”
“嗳,回来好,回来好。”老李头又笑眯眯地给他们多盛了一碗:“多吃点,多吃点啊,在外国也不容易。你父母还好吧。”
“好着呢。我爸总说想喝你调的蛋花汤,他自己做不出来那个味儿,怄气呢。”
老李头便哈哈哈地笑起来,“这个韩教授啊,脾气还那么倔。”
他们俩在那你来我往的闲话了好一会儿家常,生景瞧着有趣,戳了戳韩少阳:“怎么着韩爷,听那意思你以前还在这住过?”
老李头说可不是嘛,这韩小子从小就在这长大的,我是看着他长的。“他小时候淘气,他爸拿鞋拔子揍他,追得满条街跑。”
生景一想象吊得不可一世的韩少阳被追着打的情景,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韩少阳再次脸黑地将他的嘴捂住:“你找揍呢是吧。”
“我说韩爷啊,你还有这光荣历史呢?”
韩少阳哼:“谁小时候还不淘个气?”
他将最后一个馄饨吞掉,又伸手跟老李头要了一碗。
“我家以前就住在这后面的家属楼,我爸我妈全是x大的教授,我妈教心理,我爸教机电。我从小就在这一块长大,几乎每个晚自习都要过来吃一碗。后来两人退休了一合计,合着前半辈子全窝在这了,人生太无趣啊,于是就结伴出国旅游。转到加拿大的时候发现那环境不错,准备在那住下。那时候我正好在英国读书,两人也没通知我,回国后房子什么的全卖了,手牵手去了多伦多。你能想象我当时好不容易盼个假期回国一趟,结果到家却发现连家都没了的心情有多崩溃吗?简直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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