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雪光莹然,照在男孩儿的脸上,昏黄路灯下略青的脸庞,竟有几分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他是谁?大半夜的怎么会躺在这里?
手放在男孩儿额头,好烫!
这样的天气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即便不发烧也会被冻个半死,先救人要紧,然而凭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男孩儿太沉,她根本就背不动。
想要找个人帮帮忙,左右张望,此时已是晚上十二点多,站在胡同口,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正在为难之际,车灯耀眼,打在她脸上。
南若勋走过来,浓眉微皱:“钥匙丢了?”
她兴奋地拉着他的手臂就跑,指着地上昏迷的男孩儿说:“快,帮我把他抬到屋里去。”
“他是谁?”
“是,是我一个远方表哥。”担心他会见死不救,谎话随口而出。
黑眸凝视她,眼底深意加重,却也没再说什么,扛起地上的男孩儿走向她的出租屋,心虚的跟在他身后,自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现在撒谎的本事见长了,说什么不好偏说是自己的表哥,一会儿人家醒来岂不是又要惹这个坏蛋笑话自己?
南若勋扛着男孩站在屋子中央,打量着屋里的空调冰箱还有地上粉色娃娃拖鞋,看向她:“我是不是走错门了?”
她愣了一下,旋即本能反应:“没有没有,这是我家。”
“你撒谎的本事真不怎么地,这些东西都是慕容远的风格。”他指着床头的台灯。
这些东西的确是慕容远亲挑选并且送来的,就连摆放的位置也是他自己弄的,见他一眼看穿,竟有些手足无措,忙解释:“这些东西是阿远送来的,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也没有想,又是哪样?还是快看看你表哥还有气没有吧。”放下她的表哥,靠在床头柜上,黑眸落在昏迷的男孩脸上。
一愣。
她手忙脚乱的翻出退烧药,体温计,又打来一盆温水,浸湿毛巾敷在男孩儿额头。
“你表哥叫什么?”他忽然问。
“叫,”天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脑子急转,随口编了个名字:“叫狗剩,乡下孩子不好养,小名。”其实狗剩是她家第一个房东的小名。
“狗剩。”笑意在黑眸荡漾,他故意捏捏新晋狗剩的脸:“狗剩,你表妹怕你不好养活,给你起了个不错的名字。”
他怎么知道这个名字是自己随口编的?眼神掠过俊脸,心虚的推开他:“你不是很忙吗?大半夜的你一个大男人在我这儿影响不好,快回家吧。”
“我这个大男人深更半夜在你家影响不好,他这个大男人半夜在你家就正常吗?我今天晚上还就睡这儿了。”南若勋越想越气,自己大老远的跑来给她送药,她倒好,不知感激也就算了,居然捡个男人回家还要赶自己走,也不看看他南若勋是谁,岂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人?!
事实上人家并没有叫他来,是他自己不放心她淋了冷水,巴巴地给她送感冒药来的。
不等她说话,打开衣橱,拽出两三件她夏天穿的裙子铺在沙发上,大刺刺躺下。
她正要发火,他又跳起来,冲着沙发运了半天气,掏出手机:“给我送一套沙发,一床被子还有一个枕头来东区五十二号胡同。”
这个坏蛋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双手叉腰气鼓鼓的瞪着他:“你要干什么?我家不需要沙发,被子还有枕头!”
“我需要,我不习惯睡别人睡过的床,更不喜欢别人坐过的沙发。”他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你!”
门外响起砰砰的砸门声,他耸耸肩,瞪了他一眼,打开院门,浩翔黑着一张脸:“夏大小姐,你们俩别这样玩儿我行不行,大半夜的送沙发,被子,你家床还不够你们俩折腾吗?”
她只有干瞪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看着浩翔指挥一帮人把沙发抬进屋子,就她那十来平米的小房子,早就被慕容远的东西挤满了,哪里还有地方搁置这么大一沙发?!
才醒过神来想要阻止,一件件东西自屋里扔出来,她惊叫:“南若勋,我要杀了你!”
她的熊娃娃,抱枕,茶几……天啊,他拼命的扔,她拼命的捡,下巴压住iy的粉色脱鞋,站在门口,怒视躺在大沙发上的南若勋。
浩翔见状,上前想要帮她接住满怀东倒西歪的东西,她忙躲开他的帮助:“你和你的主子是一伙儿的,我才不要你帮忙!”
他的双手垫着他的头,一个翻身,冲着她的小床努努嘴:“你表哥醒了。”
疑惑的眼神转向浩翔,自己是被气疯了,她竟忽略了浩翔,刚刚浩翔站在她的小床旁,好像在和那个男孩儿说着什么!
看着无立足之地的屋子,只好把怀里的东西暂时搁在门口,瞪了他一眼,跳着靠近小床,男孩儿真的醒了。
男孩儿冲着她眨眨眼睛,低声叫:“表妹,你让我找的好苦啊。”
竟真的红了眼圈儿,看着眼前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心里暗暗叫苦,自己遇见的都是什么人啊?这一声表妹情深意真,就好像他们俩真是失散多年的表兄妹——不,是亲兄妹。
硬着头皮应了一句:“表哥,这不是找到了吗?你现在好点没有?”
男孩儿点点头:“好多了,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叫我狗剩吧。”
噗哧一声捂住自己的嘴巴,看来他还挺喜欢这个名字,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昏迷的人是怎么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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