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两人也就隔了一米多,事发这么突然,没想到浦江竟还能徒手接住他砸过去的玻璃水杯。
惶惶地坐在椅子上,黄园不知道现在该庆幸还是遗憾,通过这一掷,刚才的愤恨也跟着抛了出去,现在只剩下被戏弄的屈辱。
黄园无声地扯出一抹冷笑,也许这就是自己曾经对他各种欺辱作弄的报复吧。
果然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可以随意揣度我的为人,不过,不要看轻你自己。”
什么意思!?黄园听到浦江的声音,僵硬地扭回头,却发现鼻尖对着鼻尖,轻轻擦过,一丝触电的感觉窜过让全身都僵住了,眼睛通过晶亮的水珠对上一双黑莓子似的眸子,像鸷鸟一样锐利,通过眼睛直达他的心脏,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可口的猎物,心中一阵慌乱。
浦江望着黄园无措的神情,直起身,一脸认真道:“如果我说喜欢一个人,那就是希望每天能一起在家吃饭喝茶睡觉的喜欢。”
完全超乎黄园想象的平淡语气和话语,仿佛在告诉他,我浦江向往的就是那样平凡的生活。
所以,刚才自己那句“喜欢男人”寓意“玩弄男人”的话,同时折辱了两个人。
因为两人身份地位的转变,黄园哪怕再坚强,面对所有人都总是强撑着那份天生的骄傲,可在浦江面前,潜意识里已经被现实折磨出的自卑和脆弱却总是不自觉地跑出来作祟,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忍不住抓狂。
可是现在这个人却莫名其妙又一本正经地跟他说想找个喜欢的人过日子?
黄园摊在椅子上,身心俱疲,明明浦江对待他温和又彬彬有礼,可他就是觉得紧绷得一刻也不能放松,因为他不知道浦江究竟想要什么,不像强子,他能做到完全坦然地面对挑衅。
两人正僵持着,主卧的门咔嗒一声打开了,蕾蕾揉着眼睛走出来:“小叔?”
黄园莫名心虚蹭地站起来:“蕾蕾?吵到你了?”
“没……我想上、呃!……”蕾蕾睁开眼看到厅里还站着的一个大男人,虽然认出是今天救过奶奶和小叔的人,但深更半夜的,还是吓了一跳,后面的话没好意思再说出来。
黄园当然看出蕾蕾想去卫生间,回过头也不再管什么两人身份的问题,伸开手臂三两下把浦江用力推进背后的次卧里去,黄园自己也走了进去,关上门之前对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难为情地抱着胳膊的蕾蕾说:“你快去吧,然后早点睡,小叔和……朋友谈点事情。”
轻轻关好门,回身就看到被推进来的浦江,瘪着嘴很无辜地站在房间中央,头发还滴着水,模样突然变得可怜兮兮的。
“咳!不好意思。”黄园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动作也有些粗鲁。但是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摆出这样一副委屈的小模样?黄园也是服了。
“朋友?”相对而站的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突然一亮。
刚才怕蕾蕾多想,黄园也就随口一说。
不知怎的听到浦江这么问黄园脸上莫名有些发热,眼神开始闪烁,支支吾吾道:“嗯……那什么,你帮了我们这么多,还不是朋友说不过去吧……”
黄园想的是,既然浦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那就且当他是个好人。
浦江却一脸失望,叹口气道:“唉,行吧。”
册那?这一副委屈的口气是什么鬼。说是“朋友”这关系不都进步好大一截了吗?黄园翻了白眼给他。而且浦江含糊的回答,并没有完全打消黄园的疑虑,他总觉得浦江对待他太特殊了,他的不安和别扭并没有削减半分。
“那朋友能借我一身衣服吗?”浦江抖抖胸前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咧开嘴又笑了。
说起衣服,黄园才突然想起,两人最近头一回见面的时候,浦江也借了套衣服给他。
打开衣柜,拿出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袋子,递给浦江:“你的衣服。”
“正好,帮我打开。”浦江点点头,没有伸手接,而是毫不避讳地直接双手一掀,将湿掉的白色t恤脱了下来,露出小麦色的精壮上身,和别人经过长期健身而得到的好身材不同,修长的腰背肌肉线条并不那么张扬华丽,而仅仅是紧实,宽阔厚实的肩背更像是长期弯腰低头劳作的农民,显得孔武有力……
可不就是个农民么……黄园手里举着洗净晒干的衣物,看呆了,忍不住叹了一句,现在的他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看不起农民,而是带着钦羡。自己长期窝在办公椅里弯腰作图,身材瘦弱不说,还带着近乎病态的白。
浦江接过衣服,歪歪头露出完美的颈部线条,随性地将polo衫套上,然后伸展手臂,动作舒展而有力,让黄园更加觉得自己全身僵硬,哪哪都是活动不开的职业病,特别是永远酸痛的颈椎!
“好看?”浦江噙着得意的笑,叉着腰站在黄园面前。
黄园这才发现,对方已经将下、身的白色家居长裤也脱了,明晃晃地撑着两条的大长腿立在他面前,没有吓人的肌肉块,匀称修长,是挺好看!
“滚!”黄园回过神,把沙滩短裤摔在浦江身上,扭过头背过身去,没有看到浦江嘴角勾起的坏笑。
虽然眼睛看不到了,但那一身泛着小麦黄光泽的腱子肉直在眼前晃荡,耳朵也更加敏感,他听到外面蕾蕾已经上完洗手间,回到主卧关上门的声音,也听到身后那人换上裤子,拉上拉链,扣上扣子的声音,脸上像是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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