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用一根白绫将自己挂在了内室的床上,桌上用笔写了几个字在帕子上“卿既疑我,我便以死证清白。”
楚昭赶到的时候,太子妃身边的宫女们已将她放了下来,一片忙乱中传了太医,双林跟进去的时候眼尖的看到了桌面上这张帕子,已眼疾手快的将那帕子团了收在自己袖子里——他心里明白,这事只怕与冰原那借太子之名送进来的东西有关,对太子不利,不怪他站在太子这边,实是他们这东宫上下,谁的命不是系在太子身上?太子妃这遗书若是被谭家知道或是被人宣扬出去,无论是对太子、太子妃还是太子妃亲生的小皇孙都是不利的。
一片忙乱中,王皇后已得了报,三年来第一次出了坤和宫,带了一批慎刑司的内侍及女官来,将天绘院上下都给看住了不许乱走,太子妃身边的女官内侍一律也都拿了下来分开看管不许对话,又让人将小皇孙和小皇孙的乳母一同先送去坤和宫好好看着,然后亲自坐镇在太子妃寝殿的外殿中,叫了太医来问话,太医已是在内室里用了一些急救法子,最后沉重禀报王皇后:“娘娘恕罪,太子妃娘娘气息已绝,卑职等回天无术。”
王皇后看一旁脸色青白的楚昭,派人带了太医下去,殿内只留下了因喜、双林两个服侍的人,问楚昭:“到底什么情况?”
楚昭面上虽然仍尽量保持着冷静,却到底还年轻,袖子微微颤抖着,他对王皇后道:“孩儿不知,孩儿今日一直忙着与东宫官属商议秋税改制一事,回了书房听霜林说冰原替孤送了东西来给太子妃,孤何曾交代过,当时便知有小人作祟,连忙赶过来,谁知却已迟了。”
王皇后转头看双林问道:“你来说说。”
双林上前道:“小的今日接了太子殿下钧命去了庆安侯府传话,回来交差时正好遇见冰原捧了匣子出门,问他办什么差去,他说是今日殿下从外边得了好些新奇物件儿,让赏给太子妃娘娘,因着雾松已去了坤和宫给娘娘回话,打发的小内侍新当差的,害怕说错话不敢送,他刚好从外头回来,便替他送了过来。后来殿下从前殿回来,要找冰原伺候,小的回话,殿下才连忙赶了过来,小的跟着进来的时候,看到桌上放着一张帕子,怕人多手杂,便先收了起来。”
说罢他将袖中的帕子掏了出来,因喜过来接了帕子拿去呈给王皇后,王皇后将那帕子展开看了看,转头叫楚昭道:“你来看看。”
楚昭伸了手先拿了过去,展开一看,脸上神情先是惊诧,随后带了悲恸和悔恨,王皇后问他道:“你可知这字的意思?”
楚昭垂了睫毛,低低道:“前些日子给母后侍疾,太子妃忽然不适呕吐,太医诊说可能有孕……只是自我从江南巡视回宫后,并未与太子妃同床过。”
王皇后吃了一惊,看他道:“你为何当时不和我说?”
楚昭脸上表情痛悔:“我当时看母后很高兴,母后心里一高兴,兴许病就能大好了也未可知,再则太医也只是说了可能,兴许诊错了也是有的,这事也没宣扬出去,到时候真诊错了也就罢了。”
王皇后叹道:“既是如此,你可和太子妃说明?”
楚昭脸色晦涩:“我和太子妃才说了个话头,她便顾左右而言他,我当时……当时也起了些疑心,觉得她态度奇怪……便想着且再过些日子再说,是孩儿不对,只是当时想着太子妃心里应当清楚,我和她并未燕好,不可能有孩子。后来回来后我也悄悄找了些医书来看,上有言若是女子求子心切,思娠过度,兴许也会出现孕状,便想着当是误诊无误。偏偏这些日子事情也多,每回我来看大郎,她和我说话一切如常,又时常命人送了食物来给我,我想着她兴许面嫩不好意思和我说,便也就没再说此事,只想着横竖此事没宣扬开……就当哄母后开心好了……孩儿当真不知她心里是如此想孩儿的,孩儿虽然当时有些疑心,后来却也有空就来看大郎,并未待她有丝毫不敬的……”
王皇后看楚昭脸上悔不当初的神色,心下微微叹气,却知他如今定是十分自责,不好再苛责于他,道:“此事只怕为人算计了,太子妃刚生完大郎,哪里就会思子如此以致出现假孕状态,怕是着了道,吃了什么不妥的东西以致出现孕状……而你自江南回东宫后,未在太子妃处留宿,便被人趁隙离间。此事也怪我,太子妃身边奶妈因上次多嘴挑拨一事被杖杀了,她身边一直没有老成的嬷嬷在,我虽然叫了你乳母安氏来伺候她,到底不是她从家里带来的人,她大概用不惯,安氏虽然历来稳妥忠心,却不是个爱揽事的人,太子妃身边全是些没些成算的小丫头,竟是吃了算计,而这由你身边贴身内侍送来的东西,就是关键了。”
她转头命因喜道:“叫人带冰原上来。”一边又转头吩咐双林:“你记录。”
过了一会儿冰原带了上来,上来便噗通跪下,面色煞白砰砰磕头道:“娘娘,殿下,小的冤枉,小的从外头办差回来,遇到个面生的小内侍说是新来当差的,不知路数怕得罪了贵人,一直哀求着请小的帮忙,小的贪图便宜,想着是个巧宗儿,便自告奋勇送了来,一路上也并不敢开看,娘娘,小的冤枉啊!”他一边又看向双林道:“霜林可以替我作证,我当时和他说了的。”
王皇后沉了脸道:“谁问你这个了?本宫只问你,你送来天绘院后,将东西交给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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