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坠价值不菲,抵做酒钱,着实可惜。今次就由在下做东,嬷嬷上壶好酒,几样清新小菜便可,最重要的是莫让人来打搅。”年富吩咐道,嬷嬷欣喜退下,那厢年禄开始心疼兜里的银子了,谁叫“少爷”“小姐”的出门,何曾带过银两。张玉瓮声瓮气道,“谢了。”说着将玉坠揣于怀中。年富颇有些好奇的问道,“玉兄这坠饰倒是别致的很,以鹤为形的,着实少见。”
“原是家父遗物,如今这番潦倒光景,哪里还用的上这些奢靡物饰!也只有拿来赊酒这一途了。”张玉自嘲道。孔集却不以为然,“此刻潦倒不代表一辈子不顺人意,以张玉兄弟文采fēng_liú,才思敏捷,他日高中,必定贵极人臣,何必妄自菲薄。”张玉感激的朝孔集拱手,“承蒙孔集兄弟吉言吧!”对于高中,张玉有着势在必得的信心,却也有必须高中的紧迫。想到家中日夜祈盼,靠缝缝补补艰难度日的病弱母亲,张玉不禁红了眼眶。
不消片刻,酒菜齐备,一声悠扬恍若仙外的笛声,随着一抹娉婷清丽的身影从纱幔之后翩然而至。笛声婉转萦绕,似有万种风情,百种柔肠,听之令人如痴如醉。纱幔之后,身影虽朦胧,却依稀可辨女子身形妖娆,皮肤白皙,亭亭玉立恰似一束梨花孤洁清雅,带着一丝淡淡的妩媚柔情。笛声止息,从纱幔后缓缓走出的女子含羞带怯,香腮一朵梨涡灿比秋海棠,“奴家梨枝见过各位公子。”女子微微螓首,道了个万福,俏生生立在众人眼前。
“竹韵兄好福气,金屋藏娇,藏的却是这位瑶池百花苑中的梨花仙子!”孔集艳羡的感叹,年富却淡笑着摇头道,“我与梨枝姑娘今番也只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梨枝姑娘吹得一手好笛子。”梨枝含笑,微微拜服,“公子谬赞。”在撞见年富的目光时,慌忙躲了开去,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丝羞涩的嫣红。
双方落座,年富举杯劝酒,于今次秋闱策论试题各抒己见,一时间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年富很少开口,大部分时间都只是饮酒。孔集见那梨枝姑娘眉目含情,时不时望向年富,于是起哄道,“今番新识竹韵兄,一见如故,不若在梨枝姑娘面前作诗一首,以留作纪念如何?”李东亭一杯酒下肚,居然有了七分的酒意,大喝道,“好!”至于张玉,早就有心探一探年富的深浅,切莫是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子弟才好。
“岂敢在方家面前卖弄,还是绕了兄弟这一回吧!”年富摆手,孔集见状,岂肯善罢甘休,“竹韵兄还端着,不如梨枝姑娘先抛砖引玉,到好叫某人再无推辞之由!”梨枝羞涩的瞄了眼年富,轻吟道,“幻成明月前生影,尽洗铅华粉黛羞。我欲乘舟兼破浪,五云天畔任我游。”吟罢,梨枝抬眼幽幽朝年富望去。年富反复咀嚼多次,感叹,‘梨枝姑娘之心境豁达,恐怕这天子男子多
有不及。”
“‘我欲乘舟兼破浪,五云天畔任我游。’好一句任我游!山东孔集敬梨枝姑娘一杯!”说完竟是先干为敬,梨枝慌忙还礼。张玉少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至于李东亭,除了大叫“好!”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赞美的了。孔集身侧的小厮此刻倒是出奇的胆大,探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梨枝,其间流转着淡淡的敬佩。
年富站起身,目光透过窗外,刚好看到一位身背鱼篓的老者站在讣告之前,于是轻吟道,“蛙声阁阁水平畦,粳稻初秧绿渐齐。雨后斜阳红姣好,小船摇曳过河西。夜起微芒月坠霄,青芦风动叶萧萧。平生久惯江湖味,却又关心早晚潮。”吟罢年富回头,却见一屋子六个人十二只眼睛直直的望着他。张玉诚恳道,“陶渊明一首‘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后再无朗朗上口之田园诗集,今日竹韵兄的一首‘平生久惯江湖味,却又关心早晚潮’填补了百余年来的空白。”
孔集举杯遥敬,“为着竹韵兄忧国忧民的这份心思,我孔集今番不得不敬竹韵兄一杯。”年富连忙陪酒道,“方家面前卖弄了。”梨枝一双水眸含情带怯,“不知公子可否将此诗誊抄于纸上,赠送奴家——”孔集哈哈哈大笑,“竹韵兄,艳福不浅哦!”年富欣然应允,梨枝从里间闺房取出纸砚。年富执笔,笔走龙蛇,顷刻之间一首新作田园诗跃然纸上,下有落款:年竹韵!
“好字!”孔集赞叹。张玉凑近跟前仔细观摩,“竹韵兄的字恐怕来自帖学一路。”年富点头,心中不禁对这张玉高看了一眼。只听张玉继续说道,“应当是帖学于东晋‘二王’,其结构潇洒,运笔轻盈,俊逸多姿,仿佛有种画境,如果我猜测的不错的话,竹韵兄还当擅绘山水人物,恐怕造诣已经相当之高。”孔集与李东亭怔怔的望着年富,没想到此人成就之高居然还在张玉之上,只听张玉说道,“恐怕今次秋闱是我张某人的幸事。”
年富连连摆手,“诗文书画只是小道,策论作答才是重中之重,而这才是在下之弱项。若论参考,绝不是张玉兄与孔集兄的对手。”众人见年富为人谦和,更觉年富人品清贵,气度不凡。一旁梨枝水眸幽幽含情,瞧着年富俊美儒雅的侧脸,不觉间竟然痴了。接下来的气氛热烈,彼此间更觉习性相仿,气味相投,一席酒喝至日落十分。年富起身告辞,梨枝遥遥相送,与孔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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