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并不知道这许多事,闻言不由‘抽’了口冷气:”这么说,若是皇后娘娘不肯叫人生孩子……”
蒋锡点了点头:”你知道就罢,万不可到外头去说。”
曹氏哪有这个胆子到外头去议论皇后,也是这次蒋梅华落胎,她一时气愤而已,听了蒋锡的话早已缩了:”妾身绝不出去‘乱’说,燕姐儿也不会的。”说着,看了桃华一眼,”桃姐儿在外头的时候多,也,也要谨慎。”
桃华淡淡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只是,爹爹,看来大姐姐这次怀的怕是个男胎吧?”
蒋锡轻咳了一声:”胎儿尚在腹中,也做不得十分准。”
曹氏这次倒听懂了。做不得十分准,就是说多半还是准的。无锡本地就有些经验丰富的郎中,可从脉相上辨别胎儿男‘女’,太医院里都是‘精’挑细选的人才,难道还不如外头的郎中不成?也就是说,蒋梅华的小产,很可能是因为她怀的是个男胎。或者说,皇后已经是摆明车马,不许妃嫔们生下皇子了。
蒋锡摆了摆手,正‘欲’换个话题,薄荷拿着张帖子从外头进来:”姑娘,是苏夫人送来的,请您明日同去游惠山寺。”
”游惠山寺?”桃华倒诧异起来,”苏夫人身孕未满三个月,怎么想起游惠山寺了?”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一胎,还不跟宝贝似的养着,倒要去寺里了,就算是上香还愿,也可以等到三个月之后啊。
苏夫人真不愿意现在去游什么惠山寺,无奈南华郡主那天说了要去之后,没几天就下了帖子请她同游,说是正好去惠山寺上香,也让菩萨保佑她一举得男。
这可真难住了苏夫人。说起来没有人会如此不识相地邀请一个孕‘妇’出‘门’,然而这位可是南华郡主,太后面前的红人,当今皇上的堂妹。苏家纵然在京里有些身家,也万万得罪不起。
南华郡主为何有此举动,苏夫人也知道。她的长子江恒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仍旧没有一子半‘女’,南华郡主此次出‘门’,说是寻夫,实则一路过来,将能拜的菩萨都拜了,分明就是来求子的。她大约是觉得苏夫人也是嫁人多年一朝有孕,所以扯了苏夫人同去上香,让江大夫人文氏也沾沾喜气的意思。至于说苏夫人本人是否愿意,却全然不在她考虑之内了。
若依着苏县令的意思,就要推辞。成婚几年才头次有孕,任什么也没有这个孩子重要。然而苏夫人思忖再三,还是答应了。
她自有孕之后,身子一直不错,请了郎中来诊脉,也说胎象稳固。如此一来,就不能以身子不适为借口推辞。若是直说有孕在身不宜出‘门’--南华郡主明知她有孕还下帖子相请,又岂是个肯讲道理的人呢?若是惹恼了她,回头在太后面前说起苏家的坏话,那时候不单是苏县令前途受阻,就是在整个苏家,她也成了罪人了。
”这位郡主也太……”曹氏说了半句话,想起皇后的肆意妄为,又缩了回去。
”好在苏夫人身子不错,这一胎也安稳,惠山寺虽远了一点,仔细着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桃华已经猜到了,苏夫人请她同游,就是为了一路上有人照顾。丫鬟们虽周到,但毕竟不通医术,万一有什么不妥,她们也束手无策。可如果真要请个郎中随行,又未免太扎南华郡主的眼了。思来想去,也只有桃华最合适。
虽说桃华这几年管着蒋家‘药’堂,苏夫人也有所耳闻,但素来也只觉得她能看账管事罢了。直到她在婆母寿宴上被桃华诊出有孕,且言语分明字字中的,才疑心起桃华或许真懂医术,因而叫下人去悄悄打听了一下。
这一打听不得了,原来就在今年,一名去蒋家‘药’堂抓‘药’的病人,被桃华看出是诊错了病开错了方。这可不是瞎猫能撞上的死耗子了。苏夫人虽嘱咐了下人不得出去‘乱’传,心里却信了桃华定是得了蒋家真传的。
因此这回推不掉南华郡主的邀约,她便想到了桃华。
”给苏夫人回话,就说我明日一早就去苏家。”桃华吩咐完薄荷,又低声加了一句,”去‘药’堂借一副银针来。”上辈子她离开家的时候,针灸术才学了两年而已,并不‘精’通。不过万一苏夫人动了胎气,扎一针救救急还是可以的。
南华郡主这行为实在不大有规矩,然而她身份尊贵,苏夫人都不敢推辞,蒋家除了感叹几句也毫无办法,只能备了几样‘药’给桃华带着,第二日一早去了苏家。
苏夫人见了桃华颇有些惭愧:”实在是--”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来照顾她肚里的胎儿,实在是有损姑娘家的名声。
桃华大大方方摆了摆手:”夫人快别这么说,身子要紧。那马车里可厚厚放了垫子?夫人放宽心,不必紧张。有孕也并不是不能出‘门’,只要夫人自己注意些,若有不适,立刻告诉我。”
苏夫人拉着她的手连连道谢,转头就叫落梅:”把那支桂‘’钗拿来。”
落梅早就备好,立刻托上个扁匣,里头却是一枝‘玉’钗。通体青白,钗头上却有一大块黄‘色’‘玉’皮,恰好雕成一枝桂‘’。本是一块有杂‘色’的‘玉’,经匠人巧心雕琢,却成了这般‘精’致传神的钗子。钗身光滑润泽,显然主人十分心爱,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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