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无故殴打平民!”陈立眼看两名执法军士上前来要扭住他,忙大声道,“那姓丁的是个庸医,治死过人!”十军棍听起来不多,可按西北军的打法,足够他在床上趴几天了。
一名执法军士冷声道:“他治死了你家人?”
“不是我家人,但是军里的兄弟!”陈立挺起胸膛,“徐大哥也知道!”
徐军士忙道:“两位兄弟,事情的确如此。”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眼看着陈立挨军棍?
执法军士板着脸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八年了!”陈立大声道,“不过肯定还有很多人记得的!”
“当时为何不去寻仇?”
“寻了啊!”陈立没反应过来,“当时我们就去砸了他的招牌,还扒了他家的灶,把他赶出了原来住的地方才算完。”
徐军士本能地觉得不大对劲,但还没等他说话,执法军士已道:“既然那时已经寻过仇,为何现在又去?”
陈立被问懵了。这种事儿难道不是见一次打一次?
执法军士冷冷地道:“死的并非你家人,为同袍寻仇虽也应当,但既然已经寻过一次仇,此事也应完结,现在时已八年,你又再次无故殴打此人,已违背军纪。因你将人殴打伤重,已耽误此人为军医们教授医术,因此判你十军棍,你可服气?”
“我,我不服!”陈立反应过来,大声反驳,“他治死了一条人命,怎么还能再来给军医们教授医术?我不服,我不服!”
执法军士左右架住了他:“教授医术是郡王妃的命令,你若觉得不妥,为何不向郡王妃说,却要私自拦住丁郎中殴打?”
陈立瞪着眼无话可说了。去向郡王妃说?他可没有那么大的脸啊,怎么可能到郡王妃跟前去?再说了,就算他去说了,郡王妃难道就会听?
“你不去说,却怪郡王妃不听?”一名执法军士冷笑道,“这是什么道理?郡王妃将此人请来之时已经事先宣讲过当年之事,你若有不服,理应去郡王妃面前辩驳清楚。既未辩驳,便是听从了王妃之言。既然如此,你再去殴打丁郎中,自然是无故殴伤平民,违犯军纪!”
陈立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被两名执法军士架着拖了出去。
西北军中执法皆为公开,陈立被架到执法处,便有人在营中大声宣讲,不一会儿就聚集了许多人来观刑。
陈立被按倒在长凳上,耳听执法军士大声向周围人讲明此事,便拼命抬起头来去看众人神色,却见大部分人都在点头,并无他想像之中义愤不平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凉,也大声道:“姓丁的治死人命,根本不配行医!”
旁边手执军棍的执法军士应声道:“王妃并非让丁郎中再来行医,只是来教授军医们刀割缝合之术。”
陈立再次张口结舌。说是不再行医,可是被郡王妃礼聘了来教授军医,这是何等的荣耀,比再让他行医都强得多啊。然而刚刚又是他自己说丁郎中不配行医,这话真是反驳得正正好。
“行刑!”执法军士将原因宣讲完毕,不再听陈立分辩,将手一挥,两边的军士就抡起军棍,一棍棍地打了下来。
十军棍并不算太多,但打得都是结结实实的。陈立被打得声声闷哼,等到挨完了棍子,他也没力气去说话了。执法军士将一瓶药扔给上来扶他的徐军士:“这是王妃赏的药。王妃说了,若对她的话有所质疑,就该当面讲清,谁在背后下绊子的,那是小人。”
陈立不防自己被扣了个小人的帽子,想要顶嘴,屁股上疼得厉害,却是徐军士用膝盖顶了他一下,顶得他险些惨叫起来,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是是,我们知道了。”徐军士接过药,半拖半架着陈立便走了。直回到营房,陈立才喘过这口气来:“徐大哥,你为何不让我说话!我怎么就是小人了!”
“王妃不是说你是小人,而是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是小人!”徐军士将他按在床上,扯下裤子给他上药,“若说你是小人,就不赏你药了!”
“我不要这药!”陈立犯起犟来,“打了再给药?我不受这个恩典!”
“你快老实点吧!”徐军士恨铁不成钢地又在他伤处按了一下,按得陈立惨叫一声趴到了床上,“你也该清醒些,不要别人说什么你立刻就跳,好生想想再做!再说,你也该成个家了。”成了家有媳妇管着,说不定脾气会好些。
“我,我就要枣!”陈立终于说了实话,“我就看她好。”
“她是要守着小猴子过的。”徐军士叹了口气,这也是冤孽,“我跟她提过这事,她不肯。”
“那是因为她还惦记着李大哥。”陈立昂起头来,“她对我也挺好的,早晚有一天……”
“她不肯的!”徐军士头痛死了,“你这些年等得也够久了,再拖下去,娶媳妇也难。”就像他似的,年纪大了,家里又没攒下点家当,想娶媳妇都不成。
陈立不吭声了,半晌才闷闷地道:“我早晚能让她答应的。”
徐军士叹了口气:“我管不了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是在营里,你万不可再这样莽撞了。还有,这药必须得用,说不定过些日子就要打仗,你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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