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朕没估计错误,展昭他如今应在辽国。”赵祯用不确定的语气试探着他的臣子,一个人的性命,哪怕是亲生父子生身兄弟,只要是为了江山,那也是注定了要牺牲的!
“辽国?皇上,展护卫他为何会身在辽国?”如果他没有猜错,皇上定是怀疑展昭与辽国间有不能告人的往来!但,这样的事情叫他如何接受?哪怕只是皇上的猜度,但是在这样的非常时刻,一个非常的地方--但他仍相信,相信那个随他入了宫门 ,一直追随左右的南侠展昭!
“近年辽国屡次侵扰宋境,他们夺了幽云十六州尚不足以满足狼子野心,包拯,近年辽国在边疆蠢动之势,看来已是有意侵我大宋,夺我宋疆……”
“皇上,虽辽宋边境战事不断,我国亦常年派有重兵驻守边关,在澶渊之盟下,辽国就已无侵我大宋的借口,他们现在却还如此嚣张明目张胆如此,莫不是要撕毁澶渊之盟以毁灭不能犯我宋境的理由!”
澶渊之盟乃是百年前与宋所签订之互不侵犯的“兄弟”盟约,若是辽国有意撕毁,那将又是一场生灵涂炭苍生浩劫!
“恩,你所言正中朕意。辽国近年似有囤积国力蓄养精兵之意,看来此次与我宋境守军的冲突只是个开端,很快,他们就会找到借口,冲破我大宋防线辱我大宋河山。”
“包拯,方才你认为朕心中已有此次派往边关的上佳人选,你可能猜透朕意?”
“启禀皇上, 臣以为,若派武将,则无人能比白玉堂勇武,故也只是拖延战事让边关的危势缓上一阵而已,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若派文臣,恐那辽国狼心已久,会以借口杀我宋使。届时不但和谈不成,反而会成为辽宋争端借口,到时辽国要是开战,大宋也难有不应之理!”
“所以皇上,若是此次所派使者即可扬我国威却又能叫辽国不敢轻举妄动,那么臣愿担此重任,定不辜负皇上重望和苍生所托!”
赵祯拯却是已经完全猜中了他的意思,实是半喜半忧。喜的是包拯确不愧为大宋良臣一国之相,此次边关之事,不管是白玉堂或是死而复生的展昭,都将有了最佳的解决方法;忧的是,此行定是险阻众多,若是顺利,可解大宋之危,若是不顺利,只望展白之事不会节外生枝……
略为思索,转身至书架暗格中取出一不大锦盒,开启立即光芒四射,一柄小巧的乌金箭镞放置其中。上面勾画的纹样古朴简洁,不会是我朝之物。
仁宗左手轻抚箭身镏金暗纹,为了大宋江山,有时候,有的东西,不得不放弃。一抚完毕,他将锦盒啪的合上,目中厉光闪现,出口话语是王者号令天下。
“包拯接旨!”
“臣在!”
“你听着,朕现在命你为钦差顾命大臣,立赴边疆以助战局并撤查辽国与澶渊之盟之事!”
“臣定当万死不辞!”
手中接过锦盒,却好似重俞千斤--这支金箭亦能让他在此行一路畅通无阻,大宋境内如君亲临,大宋境外,可调动三军!
那里面所承载的,是太多人的命运,太多人的希望。这道金令箭,其中暗藏的密旨皇上并未当面与他说明,只说不到危急时刻,不可打开。
见仁宗交予自己令箭后再不多说什么,只吩咐自己三日内务必起行,边关战事拖延一日就危急一分,包拯再次深深一辑,才双手捧着,倒退着出了御书房。等走到了长廊的尽头,他才将尺多长的锦盒收入宽大的袖笼中。
地上,铺着一层雪白的月光。
西沉的月最后在天边放射出于人间纷乱烦扰无关的清冷光华,天空中竟飘起簌簌的薄雪,又是一夜未眠。
腊月里的汴京寒气逼人,摇晃在回府的轿子里,包拯只看到几个清晨早起的挑夫瑟缩着手脚哈出阵阵白烟,肩上的担子不知挑了什么哐啷哐啷的响个不停,他们急匆匆的赶路,很快的在街角消失了踪影。
不久,就是小年了……,等自己赶到云州的时候,恐怕就要过大年了吧?
边疆的战士苦苦守着已经多年不曾归家,那种游子思乡的感觉,不由的让他想起好多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而已,若不是得江湖上盛名的南侠展昭屡次相救,恐怕他也不会坐在今天这个地方。
展护卫,这么多年跟着老夫,确实苦了你。
上天给你的第二次生命,只望老夫不要再让你卷入这狂乱的世界,卷入这腥风血雨的大宋山河。
轿夫在新落的薄雪上留下一道脚印,同是彻夜灯火通明的相府,看在包拯眼里如明日的红霞烧天。
十里长亭,似乎是古往今来必要送别的地方,斑驳的风蚀的亭壁内,留下多少文人墨客垂柳三别的依依诗句。
极尽精简的行囊,连追随在身边的,也终还是当年开封府衙中就追随自己的廖廖数人而已。
由于身负密使,包拯的出行并未惊动太多人。所有行装和人员都要到最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连朝中他也是称病感染风寒在府中修养。除了他和公孙策乘坐马车和一个架车的小厮,就只有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骑马随乘保护。
马车碾碎轮下昨夜的新雪越过长亭,出了这里就离了宋都,然而包拯的心已随着滚滚车撵奔向边疆,那里有太多急待他的军士,有急于解决的战祸,还有,他心中最牵挂不下的那个孩子--在他心里,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把展昭视做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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