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魏煦没少向冷月澜抱怨,说萧段乃误国之臣,冷月澜却只是神色淡然,不置可否。
这天下朝之后,魏煦来熙王府拜会,冷月澜命人在凉亭摆了一壶茶和几碟点心,与魏煦对桌而坐。魏煦看起来有点烦燥,他和冷月澜聊了几句朝政之后,便忍不住说道:“您为什么会答应让萧段住进熙王府?”
冷月澜抬眸望向魏煦,眉毛一挑,反问道:“你说呢?”
魏煦突然想起自己当日酒后失言之事,顿时有点尴尬。少倾,他又忍不住说道:“那萧段乃天子门生,怎么可能找不到地方住?他分明是想拉您入局,并方便监视您。”
冷月澜捧着手里的茶杯,久久没有喝下,他看着杯中碧绿的茶汤,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本王的选择早已注定,与萧段无关。再说清者自清,本王并非逸王,就算被他监视又何妨?”
魏煦闻言,轻声叹息:“您这样一退再退,只为彼此保全,为何陛下却不懂?难道如今值得他信任的人只有萧段?”
冷月澜放下手中的茶杯,语重心长地说道:“魏煦,你对萧段的敌意太明显了,他如今是宠臣,你即使心里不满,也别表现得太明显,否则自寻死路。”
魏煦听罢,激动地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如今全天下都说那萧段狐媚惑主,臣眼看着陛下的英名将毁于一旦,又如何能不着急?”
冷月澜看着眼前神色激愤的好友,知道他向来认死理,只得说道:“陛下这名声,说不定是他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要不然,以他的手段,他又岂会让遥言传成这样?”
魏煦一怔,随即放下茶杯,凑近冷月澜,低声问道:“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冷月澜唇边蕴笑,答道:“本王又不是陛下,哪知道他在想什么。”
魏煦半信半疑地看着冷月澜,随后便沉默下来。
冷月澜知他疑虑未消,又再说道:“他是君,你是臣,你纵然对陛下的举动有微辞,也只能忍着,别试图挑战他的权威,陛下如今……已不是当年的逍遥王了。”
说到这里,冷月澜低叹一声,神色惆怅。
魏煦也听得心里戚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和冷月澜相对两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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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端午节,冷筠在御花园设宴邀请百官,宴会中推杯换盏,热闹非凡。由于皇后早逝,冷筠又不热衷于女色,因此后宫只有两名妃子,但两人均无所出。今夜冷筠设宴,两名皇妃却没有出席,反而是萧段坐在冷筠下首,虽然他的位置在冷月澜旁边,但却比冷月澜离冷筠更近,受宠程度可想而知。
这样的安排让多名官员不快,但却没人敢上前进言。当酒过三巡之后,魏煦终于忍不住了,只见哐的一声,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乘着酒意上前请示道:“陛下,今日适逢佳节,臣想为陛下献一首剑舞。”
正在喝酒的冷月澜听罢,宇眉一蹙,握杯的手突然收紧,随即立刻向魏煦投去一个警告的目光。
魏煦却刻意不去看冷月澜,而是低着头等待冷筠的答覆。冷筠虽然有些意外,却轻笑一声,说道:“难得魏卿愿意为朕献舞,朕准了。”语毕,冷筠命人取剑。
“谢陛下。”魏煦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剑,舞动了几下试感觉,随即便向冷筠恭敬地行了个礼,舞起剑来。他的动作虽然并不柔美,却干脆俐落,别有一番风味。
只见一剑光寒,那高大的身影在殿内轻快地旋转,宛如飞燕。除了冷月澜,没人发现他在旋转之际,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坐在旁边喝酒的萧段。
冷月澜自然知道他的动机,于是缓缓站了起来,走近萧段,含笑说道:“本王敬萧大人一杯,多谢萧大人两次相助。”
冷月澜本就俊美无俦,今日身穿冕服,上刻十二章纹,显得既庄严又尊贵,惹来无数人侧目,尤其当他露出笑容时,竟让某些刚入朝为官的年轻人红了脸,转过头不敢再看,就连坐在龙椅上的冷筠也忍不住投来似有若无的目光。
萧段立刻起身回敬,仿佛完全没注意到来自魏煦的恶意,他和冷月澜碰了杯,说道:“这杯酒本该是臣敬殿下的,如今竟然让殿下亲自来敬酒,臣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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