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烟尘飘落到空中,仿佛那些试图与命运对抗的弱者,那些渺不可见不为人所知的爱恋,被风一吹,就消逝得不见踪影。留下来的,只有烫着了手却舍不得松开的执念,以及尚在燃烧那一点余烬。
他把剩下的烟蒂抻到约书亚唇边,低下头贴着他的耳垂吹了口气:“如果你执意要求的话,老师不会再乱碰你。不过……你要是什么时候又想要老师教你一点成人的游戏,老师依然是很乐意的哟。”
约书亚接过烟蒂,作势去烫安德的手背,男人夸张地跳起来,把他从后面一把搂起来,假装要把他从悬崖上推下去。约书亚吓得胡乱挣扎,回身抱住安德的脖子,被他顺势抱得高高的。
“放开我,你这老混蛋!”他愤怒地踢蹬双腿。
安德咯咯地笑:“让我再抱一会。你生气的样子真像个小孩子。”
约书亚快要恼羞成怒了,但安德还拿胡茬乱扎他的脸,他扇了他几巴掌,力气却小了下去。在很小的时候,他的生父好像也这么对过他,那是他为数不多的有关那个恐怖的男人的记忆了。
“喂,说实话,你这小子该不会是有恋父情结吧?”
安德抱着他一路走下山坡,约书亚挣扎跳下来,走到前面去,留给他一个故作深沉的背影:“不是你想的那样。”
“除了这个,我想不到你还有什么理由喜欢你继父那样的千面人。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应该知道他喜欢玩弄和控制别人,瞧瞧那些博纳罗蒂家旧长老的下场吧……作为一个外来者,能够成为家族掌权者……实在是很有手段的人。充当一个暗恋对象也就算了,约书亚,别陷进去,你继父可不是什么适合做情人的对象。”
一字一句犹如锐利的针砭,令约书亚如芒在背。他试图逃避安德的警告,但理智在心底呐喊着——是的,是的,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醒醒吧!那声音越来越大。
“够了!这不关你的事!”约书亚一咬牙,拔出枪顶住了身后男人的脑门,“少来过问我的情感问题,老师,你该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安德摊开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只是不希望你像你母亲一样。还是你真的认为你母亲的死跟你继父一点关系也没有?”
约书亚像被无形的刺扎到了一下,冷汗都沁了出来。他的手在颤抖,他收回枪,插回后腰,沉默了片刻才启口:“我一直在调查关于我母亲的事。我会给她一个交待。”
安德苦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好孩子。你母亲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我从来都不是令她骄傲的存在。”约书亚不屑地嗤笑,放进裤兜里的手却攥紧了,“我是被她憎恶的魔鬼之子。”
“嘿!”
上车前,约书亚疑惑地回过头。
安德将手里的一个东西抛给他,约书亚稳稳地接住,是一把异常精致的弗拉明戈式样的弯匕,常戴在斗牛士身上的那种。
“生日快乐。”
* *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黑了。
回家前约书亚买了一根自己最爱吃的冰淇淋,冰淇淋化得满身都是,他像个瞒着父母跑出去偷吃零食的小孩一样,偷偷摸摸的爬进窗子里,又对着镜子把嘴巴上的巧克力酱抹干净,换上干净的睡衣,蜷缩进了被窝里,按响了床头柜上的铃铛。
没有阿尔瑟的回应。
又按了几次,依然如此。他疑惑地下了床,走到门口,悄悄地把门打开了一条缝,诺大的屋子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阿尔瑟不在。约书亚走到楼下转了一圈,叫了阿尔瑟几声,心里生出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他回去哪呢?他的职责不就是看守这间屋子吗?除了陪他们外出,阿尔瑟常年足不出户,今天却破天荒的独自外出了?
难道他也去墓园找他的继父了吗?
敏锐的直觉使约书亚联想到今天下午偷袭洛伦佐的那个家伙,他的脑子里冒出了一种不可置信的猜测。他快速走到自己的书房里拨通了自己公司的电话,命令他的眼线调查一下发生墓园里的突发事件。
令人意外的是,那个刺客竟然没有被抓到。
约书亚莫名的松了口气。如果那真的是阿尔瑟,可想而知他落在最厌恶别人背叛自己的洛伦佐手里,会是什么下场。可忠心耿耿的阿尔瑟会出于什么理由对他效忠多年的主人下手呢?
他迷惑地思索着,听见外面传来了车声。
约书亚迅速逃回了自己的房间,缩进被子里,如临大敌一般心跳得异常猛烈。他紧闭着双眼,过了片刻,便听见自己的房门被打开的声响。熟悉的脚步声靠近了床边,出于一种自卫的本能,约书亚的手情不自禁地抓紧了枕头下的那把匕首,冰凉凉的质地使他镇定下来。
脸颊袭来羽毛拂过般轻柔的触感,那是他继父的手。
一股热意顷刻自接触之处弥漫开来,令少年的耳根染上薄淡的红晕。洛伦佐欣赏着自己的继子伪装的睡颜,挑逗意味地捏了捏他的耳垂,约书亚顿时回忆起昨夜那种被含吮的感觉,打了个激灵。
伪装不下去了。他装作刚刚醒来一样,揉了揉眼皮,一脸迷惘地望向了床边的男人:“…爸爸?”
男人弧度优美的薄唇莞尔一勾,他垂眸注视着他,那对极为深邃的眸子简直令人弥足深陷:“生日快乐,约书亚。”
他的声音仍像平常一样淡然,听不出什么温度,但约书亚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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