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偷眼去瞄那白衣客的表情,正好对上一双清澈无波澜的眼睛,那眼中的冷漠与淡然让他心中一惊,后半句话居然卡在喉里没有说出口。
只怕这人并不这般好糊弄。
僵直了半晌,白衣客终于开口,他语气极淡却没有反驳:“你且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青衣人站了起来立马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说了:“他师父那糟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欺负一个小姑娘,又老又丑癞□□想吃天鹅肉,我看不过去就揍了他师父。”
“你!你血口喷人!”王屠子远远地瞪着他大骂。
方才这么一会儿,他已看清了座上的人是谁,所以站在原处不敢妄动,可对于打了他师父的那混小子他可不怕,他恶狠狠地瞪着那一身青衣:“你个小兔崽子还敢骗我!司徒先生何许人也,怎地会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徒弟!”
司徒先生?青衣人用余光扫了扫座上的白衣人,还是这城里的名人?
他的眼光果然不错,这人不是俗人,只不过自己想要借此机会转移王屠子注意力的计划却是泡汤了。
王屠子上前来揪住他的衣服:“我看你就是在拖延时间!还不好好让我揍一顿然后再去向我师父赔礼谢罪!”
他抡起拳头就要往青衣人眼眶上砸,青衣人被他揪住了衣领无处可躲只得闭了眼睛等着那钝痛的一拳砸下来。
他没有等到意料中的疼痛,却有几点水滴轻轻弹在了他的脸上,领口的那只手也突然松开了。
王屠子趴在地上正有些惊恐地望着那位司徒先生所在的方向。
司徒凛月神色未变:“你师父该打,你且去吧。”
像是如蒙大赦,王屠子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酒楼,青衣人的目光却还停留在地面上那几点深色的水滴上。
方才他就是用这几点茶水将王屠子打倒在地的?看来这人的武功比自己预料的还要高些。
“你叫什么名字?”
他愣了半晌才意识到白衣客是在问自己。
“左玄歌。”说话间,左玄歌撇过了头看着司徒凛月那一双并不带多少感情的眼睛,左玄歌并不怕他,但也知道,他这个时候问自己的名字,一定有所图,既然他方才帮助了自己,那么索要些酬劳也是应当的。
想着这些的左玄歌也同时想了另一个问题,自己有什么可以偿还他的呢?
“走吧。”话音未落,司徒凛月的身影已经越过左玄歌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走?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左玄歌没有动,雪白的身影到了门口又折过身来:“还不走?”
“去哪里?”左玄歌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他不习惯盲目跟着别人走。
“珩羽山。”
“去干什么?”
“自然是行拜师礼。”司徒凛月站在门口,逆着光,脸上的表情并不真切,却偏偏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势。
左玄歌其实知道,就算有光,那张脸上也一定是面无表情。
左玄歌心里犯了难,这倒是个实心眼的人,他难道看不出来自己只是在利用他才叫他师傅的吗?
虽然知道他武功不俗,左玄歌心里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当真拜他为师的,但是这个表情肃然言辞冷漠的人实在叫他猜不透,而他武功之高更是让他难以揣测。
左玄歌缓缓迈开了步子,终于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左玄歌望着眼前的白色身影,心里却盘算着如何脱身,他一向很能够忍辱负重从长计议,倒是不介意花点时间跟他周旋周旋。
一前一后两条长影,司徒凛月始终一言不发,左玄歌实在有些受不住,只好随便寻着由头说话以缓解尴尬:“司徒先生……呃,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司徒凛月淡淡瞥了他一眼:“叫师父。”
左玄歌唇边的笑略收了收,现在的江湖高手收徒都这般随便了么?
跟着这便宜师父出了城,往郊外走了去,上了一座名为“珩羽”的山,行至中途,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司徒凛月突然停住脚步,扭头看着他:“轻功?”
左玄歌忙摇头:“不会。”
从方才的打斗中司徒凛月已看出他不会武功,这一问只是为了进一步确定,他虽不会武功,但在躲闪王屠子的拳脚之中所展露出来的身法却着实不俗,若是打小好好教导定能成为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
他为他的天赋异禀白白浪费而叹息。
见司徒凛月突然叹气,左玄歌一颗心紧张起来,莫不是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惹恼了他?他要在这荒郊野外地杀了自己不成?
他心中优思未定,就感觉到腹部被抵住,整个人被司徒凛月扛在了肩上,司徒凛月几个纵越便带着他掠上珩羽山顶。
脚一沾地左玄歌便捧着腹差点没把今儿个的早饭给吐出来,一言不合就乱飞,这个师父也太任性了。
等他抬起头来,便看见面前一块一人高的巨石挺立,剑尖划出来的痕迹龙飞凤舞地描着“珩羽派”三个大字,再往前三丈便是一扇大门。
门口蹲着一个童子,从门洞里已能将里面的庭院看个大概,看这院子的规格竟还比不上荆凤城父母官的宅院,可见这珩羽派显然人丁并不兴旺。
司徒凛月正要朝院落走,左玄歌跟在他身后有些犹豫地开口:“师父,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说。”
“下次带我飞的时候,能别把我扛在肩上吗?很……很丢人啊……”
左玄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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