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很快就到了。
房间内所有人都陷入了某种僵硬之中,似乎是被人点了定身术。像是站在无尽的夜空中观看闪烁的星星,然后被夜空所摄。
夜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它的无垠、深邃。无边无际与深不见底,是和密密麻麻一样可以直击人心的东西。
这些错杂的思绪,只是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罡风确实是痛苦的,痛到让古东平想到星空,想到了虚空中无穷无尽的空间乱流,不断游走的狂暴磁场,那些呼啸着比刺刀还要恐怖的罡风。
罡风。
古东平在痛苦来临的一瞬间心一片静谧,如平时一般,也许现在死亡也无法变色。如果死亡在前方的话,他只会提拳就干。所谓的午夜罡风大概不会有死亡可怕。
罡风来临有某种预兆,一瞬间,房间内跳动着的火焰精灵消失不见,耳边开始有了若隐若现的呢喃,像是绝望人嘶吼,又仿佛是不知名生物的亢奋的叫喊,也许是嗅到了美味肉丝的狼狗发出充满某种**的犬吠。
然后痛苦就降临了。
和在界限内所有生物的攻击一样,罡风是无视一切防御的,也不知它们从何而来,似乎跨域了某种神秘空间。
只不过界限内的其他生物,古东平可以保证让他们尽可能伤不到自己,也能保证源力可以阻止它们的靠近,只是罡风无视了各种防备,包括但不限于源力。
罡风的攻击是从毛孔开始的,一个生物身上有多少毛孔,古东平不知道。但是他们一定密布周身,也就说攻击是饱和性质的。
从手臂到心肺,从脚掌到脑海,更别说那些**部位了。所有地方都少不了,像是被刀割一样,每一个小刀上面还要钻出几个孔,雕刻上许多可以增加摩擦的花纹,然后在身子上一寸一寸的碾磨,大概是这种意思。
古东平在痛苦降临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新明所说的他们第一次遭遇罡风的那个晚上,虽然他省略了细节,但也能想到。
当时没有篝火抵御寒风与冰晶,又是在疲惫的情况下,也许孔铭有所感应,但毫无疑问,他不可能算出确切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有“极境一级奥义”之类的话了。
有些东西经不起推敲,那一晚只怕改变了很多人的心境,也许有人可以不在意死亡,却没有可以无视他。换言之,也许有人不怕痛苦,但是当它到来的时候,真正可以无动于衷太少。当痛苦达到了极致,出丑与发泄不过是正常的表现。
古东平脑子无疑是跑歪了,他开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种类似的痛苦,他是遇到过的——服下王血药剂那一次。
不仅是王血药剂被吞噬,金刚劲更是逼着他换骨洗髓,从最根本的血脉发生了某种异变,也是从那时导致他觉醒了【过目不忘】【整体掌控】【探敌先机】三个异能之后,再也没有觉醒异能的迹象,即使是现在神州地震不断出现各种血脉活跃,他血脉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这些都不由他想到了那一次经历。
当然想的最深刻的还是今天晚上,罡风不像是钢刀,倒像是爬虫,从他的耳朵,从他一切敏感的地方进入,然后不断的爬呀爬,似乎非要勾起他心中的某些阴暗。
然而,罡风不断破坏着他身体的机理,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他所经历的不是幻觉。罡风蹂躏着心脏、肺腑,像是蹂躏棉花一样,不断的让它们变幻形状。
周而复始,将一种痛苦往复进行,像是把一朵枯萎的花朵,复活后蒸发枯萎,枯萎后再次复活,为的就是延续变态的痛苦。
古东平玉阙中的源力像是陀螺一样不断转动,提供某种永恒的力量,从每一个节点中沸腾然后不断供给心肺内部的每一点缺失,确保罡风不会伤了他的根本。
古东平的身体不能单单从血肉角度去看,无论是脑部还是心脏,只是重要部位,而不能说是致命部位。只要源力不断,失去了这两个东西他也能长出来,只不过心脏和脑袋遭到重大创伤,无疑会影响他日后的发展潜力。
源力中,日月星幻影不断消失、出现,然后环绕在他的周围。八角芒星也不断明灭从他的玉阙深处到身体外的几寸方圆。它们不带特殊攻击,只是他外放的某种源力运转余波,于此可见古东平此时也快到了极限。
只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服下苦味果。
金元果界限一切物品的构造都是为了服务于金元果,更确切的说是符武“金元一脉”,“脉”象征着什么,古东平没有一个明确概念,但是从玄冰王的口气中,只是寥寥数语,但也能知道金元一脉非同小可。
金元一脉核心冰原上的罡风,里面蕴含的东西,古东平是要去探一探的,更何况对于痛苦他向来甘之如饴。
其他几人已经服下了苦味果,苦味果直接服用就可以,服用之后,罡风带来的痛苦不会减少,但身体会酸麻。
之后用源力不断弥补缺漏就可以了,罡风仿佛有某种验证渠道,每个人身上的罡风各不相同,堪堪达到每个人极限,也是如此才不会出现罡风过强,直接死人的状况。
只是越是实力强悍的意志也就越强,往往更为忍耐痛苦,也越能活下去。
痛苦像是波浪,罡风仿佛是潮汐中的泡沫,潮起潮落之间有种某种特殊规律,正如它每一次到来之间都有着预兆一样,每一次痛苦的**也一个痛苦谷底,似乎为下一次更大的波浪积蓄力量。
一浪高过一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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