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这一个早上,连凤玖被迫接受了太多的惊人秘闻,不管是自己的身份,还是白卿和自己的恩怨又或者是裴雁来的真实目的,她觉得首先是要把这些好好的消化一下,才能继续接下来的问话,“裴雁来这些年,一直对我……”连凤玖说着说着突然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白卿,连声音都似被人生生的拉紧了一般,压抑得说道,“所以在胥县……”
白卿目色微暖,伸手微微揉了揉连凤玖额间的碎发,然后淡淡的笑道,“还好,没有太笨。”
连凤玖一惊,猛得抓住了他的手,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妥的面色一僵,堪堪松开了手,心里难受的说道,“我就说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儿,我前脚刚犯了喘,后脚裴雁来就来了,左右连半个时辰都没有差。”
白卿的目光还停留在连凤玖刚刚松开的指尖上,闻言不免有些心不在焉道,“你怎么不先问问我的事儿?”
连凤玖的思绪也还沉浸在对回忆的衔接上,之前略模糊的片段此刻正等着她自己一点一点的去深究其中的玄妙,乍一听白卿的话,她便是神色一黯,不着痕迹的往椅子后面挪了挪身子方才道,“你……的事儿……”
其实连凤玖是有些逃避的心态,越怕什么就越不敢问什么。说白了,眼下她自己的身份其实已经坐实了,而关于徐家的一切,之前裴雁来洋洋洒洒说的那一大堆,连凤玖也觉得中间肯定是真假参半的,再者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她便也觉得不用着急了,然后就是裴雁来的身份,她确是要好好弄清楚的,最后就是……
想到这里,连凤玖缓缓的抬起了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方才从水榭回来的时候我问过你,你说……”可连凤玖话没开说脸就已经红了一半,“你说……”
“若非是喜欢,你觉得我会为了你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值得吗?”白卿竟像是真的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般,径直就将刚才的话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连凤玖总觉得在关键的时刻自己却特别的不争气,想问又不敢问,尤其是在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就更害怕白卿对她的敷衍态度了,是以想对白卿说的话是一路从水榭卡回了白府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白卿竟会这样直截了当的当着她的面问了起来,这不免让连凤玖心中微怔,当下脑子一顿,直接反问道,“你若是要悔婚,还是要同皇上去说,和我这儿说没用。”
连凤玖觉得此时此刻她俨然属于破碗破摔毫不怕碰的了,反正她的这一辈子现在看来故事跌宕起伏的都堪比话本了,又哪里会在乎白卿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想娶她。
谁知白卿一听,却是瞬间黑了脸径直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个当头爆栗,然后压着温火道,“你是真笨还是被裴雁来吓傻了?我说的话你全当耳边风了吗?”
白卿一吼,连凤玖也来了气,便是一下子把在裴雁来那里受的闷气全部撒在了白卿的身上,“师父说话素来爱拐弯抹角的,恕徒儿太笨,若师父不能把话说直咯,也就别怪我听不懂师父的意思。反正裴雁来说的清楚明白,师父的父亲母亲是徐家……”
连凤玖本说的是气话,可那一脸微嗔的模样看着倒不像是在生气反而像是在和白卿撒娇抱怨,但是当话被连凤玖一不小心说到了白卿已故的双亲时,屋子里顿时沉默了。
不过是一瞬间,连凤玖就堪堪的低下了头,裴雁来的话无时无刻的不在她的心间缭绕着,如果,换个身份,换个立场,连凤玖觉得,如果今时今日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徐家而惨遭身亡的话,那她还能不能敞开心扉接受白卿?连她都要仔细想一想,更何况是白卿。
这谪仙一般的男子,本眼中就容不得一粒沙子,正如裴雁来所言,自己……也算得上是他的仇人了。
“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小,母亲一直带着我颠沛流离的,时而是姥姥家,时而是姨母家,时而又是哪个不知名的亲戚家,连番着转,看尽的全是人情冷暖,我便是觉得什么时候父亲能回来,便能有自己的家了。可母亲等回来的不是活着的父亲,却是师父冒死带回来的父亲的尸首。那一晚,母亲哭了好久,久到师父带着我去睡的时候,母亲的眼睛还是微红的。”
白卿的浅语娓娓道来,没有一点任何开场的痕迹,仿佛这些心底的素语他很早就要和连凤玖说了,只是他一直在等一个时机。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母亲不在屋子里,我出门去寻,却见她一个人站在嶙峋的山崖边,一身素衣,迎风而探,脸上尽是平淡。我吓了一跳,连连跑去想要拉住她,却在握住了她的手以后被她带到了身边……”
“白……亦成!”连凤玖不敢再往下听了,直直的喊出了声。
谁知白卿竟温柔的站起了身,然后伸手将连凤玖直接拉了起来拥入了怀中,随即抱着她又坐回了交背椅上,顺了顺她微乱的鬓发继续道,“母亲当年跳崖,并非如外界传的那般是被官兵追杀的,而是她自己要去的。其实,当年我恨过徐家,也恨过母亲,若非是徐家,父亲也不会惨遭迫害,若非是徐家,母亲也不会跳崖身亡留我一人苟活于世。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徐家的事儿,不过是父亲母亲生命中的劫,父亲忠于摄政王徐大将军,临死前都秉着将士该有的气节,为了彻查你的下落,父亲颠沛流离,只为了想给已被满门斩杀的徐家有一个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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