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的身上突然不寒而栗,当初为了抗争,差一点就喊出了反话,大宋没有了,那些大户会饶过这些人吗?老人的眼神无意扫过不知道从哪里背了一篓子草料的小孙‘女’,不到十岁的年纪,差一点就让人抢了去。
“细囡,你爹爹呢?”
小‘女’孩有些怕生,看了一眼院中多了一个人就低下了头,双手扯着衣角,声音小得根本听不清:“俺爹......去了村头那家,说是......商量明年的租约。”
老人点头表示知道了,站起身有些歉意地朝他拱拱手:“贵人这一趟来,小老儿招待不周,多有怠慢,还望恕罪。”
胡幼黄明白对方的意思,并不是话不投机要送客,而是想要一个同家人商议的空间,他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带着随从走出了岑家的院子,还不曾上到那条通往县城的土路,就看到后头有几个人影快速地朝这里过来。
“那不是岑二?”随从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男子,正是之前同他在村口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也是方才老人的亲子,那个小‘女’孩的父亲。
不过那几个人的气‘色’都不怎么好,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头,隔着篱笆就嚷嚷开了,让他们想不听见都难。
“爹,主家说明年不租给咱家了,不光是咱家,凡是那日参与的人家都不让租,就是没有参与,被官府定为军户的都不成,这可怎么办?”
天高云淡,声音传得很远,胡幼黄细听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摇摇头,跨上自己的坐骑,冲几个随从招呼了一声:“走吧。”,然后便绝尘而去。
这里的一切,已经水到渠成了,他还有别的地方要跑,静江府可辖着八个县呢。
就在他奔‘波’劳累之时,静江城里却是暗流涌动,那种摆在台面之下的勾当,马暨也好,姜才也好都是不会去理会的,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战事的发展,元人对于谭州的攻击,每一天都在增强,他们在密切关注元人动向的同时,也在替城中的友军担着一份心,那种想帮却帮不上只能干看着的心思,让两人都变得沉默了不少。
只有李十一对此漠不关心,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城中那些人的动向上,这些人来做什么,猜也能猜出一二,可是他们这么明目张胆毫不避讳,就有些意思了。
消息源源不断地被人送到抚司,他们的一举一动,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呆了多久都一一排在他的桌子上,甚至于从提刑司那头分别出去的人手,还不曾出城,其行踪就被报了上来。
“十七个?”
“是,十五个在明面上,分成了五批,暗地里还有两个,化成了百姓的装束分别在东‘门’和南‘门’出的城,看情形是打算绕道广东,属下们都盯紧了,要如何行事,一俟头儿你的指示,随时都能下手。”
“有点意思,你说,他们会选哪一个?”李十一的手在十几份消息上打着转,语气显得很随意。
“依属下看,不管他们打什么主意,每条路都堵上,费不了多少人手。”
李十一笑着摇摇头,让他的属下有些不解。
“盯着吧,把消息送到琼州去,咱们只是一把刀,什么时候砍下去,得由主人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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