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为他们请封?倒是有心了,不过此事无须老身出面,若是怃恤银钱不够,宫里可以出封桩库赏之,就不必将人接来了吧。”
“臣不是为了怃恤的事。”刘禹扬起头,严肃无比地说道:“臣是想请他们来,送各自的亲人最后一程。”
谢氏被他的话惊到了,没等她想明白,刘禹又接上了一句。
“此事今日就要实行,不然就赶不及了。”
什么事情赶不及?谢氏的思维完全被他带动了,杨磊所部均为殿直,大部分人都在城里置了宅子,只有少数人在外地。这个外地实际上也是本府之内,只是不在城里,毕竟京师居大不易,不是每个人都买得起昂贵的宅子的。
一府之内,快马来回用不了半天,今日实行的话最迟明日一早就会赶到,明日是什么日子?谢氏这么一想就恍然大悟了,这个小子是打算在所有的朝臣面前做什么文章,进宫来也不是为了让她帮忙找人,因为这种事他派几个家丁就能做了,他这是提前来告诉自己一声,以便有个心理准备。
要出事了!这就是谢氏最后得出的结论,联想到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怪异行为,这件事情肯定小不了,但是能够直接告知自己,就未必是坏事,片刻之间,谢氏已经转七八个弯,依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倒底是老了。
“你们翁婿啊,尽给老身出难题。”询问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她收了回去,刘禹说得这么委婉,一定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详情,至于原因,或许是怕提前走漏了消息,又或许是并不完全相信自己,谢氏已经不在乎了。
“丈人有奏疏送进来?”这下子轮到刘禹愕然了,谢氏见他的样子不似作伪,从袖笼中拿出一封文书,递了过去。
“你自己看看吧。”
之所以想要见一见刘禹,谢氏其实还想听听他的意见,毕竟是翁婿俩,或许会有什么合理的解释也不一定。
刘禹将奏章取出来,展开一看抬头,“观文殿大学士臣叶梦鼎请议迁都广南事宜”一行字赫然映入眼帘,这可真是神补刀!刘禹差一点就笑出声来,不得不要将头再低一些,才将将掩饰住心里的兴奋。
“回圣人,臣看完了。”刘禹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就将奏疏还给了谢氏,文章太长了,他只需要看一看关键的几个字就行了,至于其中的修饰语,根本就没有去管。
“说说你的想法。”
“臣以为,叶少保此奏,乃老成谋国之言。”这么给力的老丈人,刘禹当然要大力支持了。
“你的意思是,和议不成了?”谢氏其实知道他会说什么,可是当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问了出来,尽管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妥。
“恕臣直言,臣冒死回来,非是惜命,只为提醒朝廷,战事只在旬日之间。”
刘禹的回答让她很失望,可是却说不出什么,因为这是实话,朝廷上下没有几个人愿意说这种实话,不外乎还存着万一之念罢了,可是这话从万里返国的刘禹嘴里说出来,那就是迫在眉睫的警告了。
“临安城守不住?”谢氏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问别人。
“守得住。”刘禹的回答让她眼前一亮。
“若臣为城守,元人要想破城,便是痴人说梦。”估计全大宋也只有刘禹敢说这种大话,偏偏这种大话没人敢不信。
可是接着,她的眼神就黯淡下来,临安府和建康府的等级是一样的,不过当时刘禹能以一介白身权知建康府,用的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因为打了一个大胜仗,又有死于王事的汪立信作保,这才捏着鼻子认了下来,而这里是京师,浙西路臣兼知临安府这个位子,号称大宋第一帅,不说现在没有空出,就算有了,拿什么才能换得来?
更何况,刘禹二次拒绝政事堂的召见,就已经将这种交换的路子给断了,难道他以为,自己这个垂帘的妇人,可以一言而决?那样做的话,除了自取其辱不会有任何结果。
“广州太远了,你觉得福州如何?”谢氏决定不再自寻烦恼,不过她的问题,却给刘禹带来了烦恼。
福州没什么不好的,历史上二王出逃,直奔的就是福州,可是那样自己能得到什么?福建路的路臣是陈文龙,上任才几个月,断不可能马上拿下,想了想他正色答道。
“福州太近,元人若是破了两浙,便会直下福建,况且那里战事未靖,依臣所见,不保险。”
话说出口,刘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谢氏不可能主动去比较迁到哪里更为安全,这个主意如果不是她想的,就肯定是别人上的,谁会这么做?恰恰与自己的老丈人不谋而合。
谢氏当然不会将另一个袖笼里的东西拿出来,那是老平章王熵的遗折,同叶梦鼎一样,都主张马上考虑迁都事宜,只是二人的选择不同,让她有些犯难,现在一听刘禹的解释,倒是感觉更有道理一些。
迁都这个事情太大了,当年高宗皇帝被金人打得逃到海上,丢了建康府都没有起过这种心思,她之所以没有将事情摆到朝堂上去讨论,一则是老平章丧期耽误了,二则就是自己都没有想通。
“兹事体大,你切莫要外传,也让老身再想想,刚才说的事,老身应下了,这就差人去办,不会误了明天的朝会。”
刘禹谢恩告辞,有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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