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
”
几声拨弦弄调之后,一曲流水般的清音响起来,紧接着怀抱琵琶的女子轻启朱唇,呤唱起了白乐天的《琵琶行》,此刻这首长诗,以这样的方式唱出来,当真是又合晴又应景。
这里是浔阳楼的二层厢房,是这楼中最大最好的一间,宽敞的前厅被一扇屏风隔开,后面还有一处床榻,原是专供喝醉了无法动弹的贵客所用,当然也不光光如此。
一张大桌摆在前厅的正中央,桌上坐着两个男子,另有几个妇人陪在一旁。钱真孙一边与边上的粉头调笑,一边暗暗注视着他的贵客。
严忠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手里的酒盅一动不动,至于身旁那个搔首弄姿的妇人,更是看都没看上一眼,显然意不在此。
弹唱的女子坐在屏风之前,离着大桌有些远,已经有些微醉的严忠范看得影影绰绰,并不十分真切,只是觉得那双眸子清澈见底,根本不像风尘中人。
钱真孙瞧得清楚,心说果然如此,以这些人的身份,那些粉头早就玩腻了,自己别出心裁,一下子就正中下怀。
“好!”
一首长诗好不容易唱完,钱真孙带头喝了声采,严忠范虽然不曾出声,满意之情同样溢于言表,当然他也不知道是对曲儿还是对人。
“来,坐到这里来。”
钱真孙朝着那女子招了招手,指了指严忠范边上的坐子,女子站起身放下琵琶,扯了扯身上的披帛,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坐下。
“赶紧与贵人倒酒,木头似地做什么?”
她的做派让钱真孙有些不满,只是顾忌着贵客在这里,不好大声喝骂,女子听了浑身一抖,慢腾腾地提起酒壶,刚刚站起身就迎上了一道热切的目光。
隔得这么近,严忠范才看出个大概,女子并没有什么倾城倾国的容颜,却有种小家碧玉的味道,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那种自然而然流露的羞涩神态让他心中怦然一动。
看身量,女子不过十六、七许,多半还是个雏儿,被他的目光盯得手足无措。严忠范一把抓住她握着酒壶的那只手,女子惊慌不已,想抽又不敢,只得任他搓~弄。
“下官有些不胜酒力,就此告辞,还请贵人慢用。”
钱真孙见他动上了手,哪里还不晓得,打着哈哈站了起来,顺手扯了扯还坐在桌前的两个粉头,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有多余的人在里头。
“老钱。”
刚打开房门,钱真孙就被喊住了,严忠范放开女子,离席而出,打着颤来到了他的身边。
“贵人放心,某的人就守在外头,只管在这里安歇,明日午时出发前,自会前来告知,必不会误了行程。”
钱真孙以为他担心的是明天的事,赶紧出言解释,谁知道严忠范却摇了摇头。
“你们先下去。”
将两个粉头打发出去,钱真孙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还在担心什么?
“你与某说句实话,此女可是强抢来的?若是良家,还是送回去吧,传了出去,不大好。”
“这个么?贵人请放宽心,她是自愿的,绝无勉强。”
原来是这个,钱真孙毫不在意地说道,顿了一顿,他又附着严忠范的耳边,故作神秘地说出了一句话,让后者的酒都醒了几分。
“你说她姓什么?”
“赵。”
“是赵官家那个赵?”
“如假包换。”
一番话让严忠范愣了神,钱真孙谄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返身出将门带上,房门外站着两膀大腰圆的军汉,一手扶刀一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如同门神。
“一会里面无论出现何种情势,都不许冲进去,只须在此防着有人打扰便可,明白了么?”
下楼之前,他低声嘱咐了一句,两个军汉没有应声,只是抱拳低了低头,表示自己会意了,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心地下楼而去。
严忠范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他随手放下了门栓,反过身来,坐在桌前的女子似乎很害怕,背着的身子不断地在颤抖。
“随某来。”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朝里间拖去,女子被大力拉得踉踉跄跄,却无法挣脱,眼看着离床榻越来越近,急得珠泪琏琏。
“准备动手。”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厢房内,李十一等人已经窥视了良久,那边的动静始终在他们的监控之下,等到钱真孙出去,从窗外看到他带着大队护卫离开,这才换上了夜行衣。
“门外看了,只有两个人,楼下应该没有守卫,只有几桌客人,咱们房间的另一头被城里一个富商包下了,似乎在宴请亲朋,声音大得很,决计不会听到什么动静。”
手下将目前的情势细细说了一遍,现在对于他们非常有利,哪怕就是强攻,也肯定能拿下目标,可李十一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因此他们计划是从窗外过去。
这处厢房一头临街,一头临江,隔壁的结构也是一样,李十一打算踩着外沿摸到隔壁的窗子下,然后翻进去,他们已经打探过了,那边的窗户是打开的。
“某只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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