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们俩!”
吴氏夫妇将信笺往他面前一推,“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上面写的是什么!”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即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则情深缘浅。愿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南诏一去,杳然无期……愿君与贤伉俪白头偕老,切莫挂牵……”
纸质极为细腻,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上面的字用朱砂写就,艳丽而夺目,似是寄托了一个女子无边旖旎的情思。
但内容,就有些……
“我怎么读着,像是她随便找了封和离书来抄,又画蛇添足的加了几句啊?”
凌审言的文化素养虽然不算高,但字里行间所流露的涵义,他还是品得出来的,却不欲在这个旁枝末节上纠缠,“好了,抄书的事咱们先不提,就凭这个,也不能说是我儿害得她离家出走啊!”
如果凌准一成亲,她这个不相干的人就要拿跑路来威胁,那不叫深情,充其量是自作多情。
“你想抵赖?不是他,那还能有谁?”
吴氏夫妇大怒,立刻就添油加醋的说了昨天所发生的事,并把好心帮着开门的凌准说成了一个龌龊的色中饿鬼,占了他们女儿的便宜却不想承认,还逼得她主动为他开脱,让他置身事外。
“你那个未过门的儿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还没露面呢,就克死了那对畜生,又逼走了我的好玉儿。真要是露了面,那还不得让整条街的人都给她陪葬啊!”
说着又将视线转回了凌准的身上。
“行了,不跟你扯那些虚头巴脑的!快把我的玉儿还来!”
“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还有你那个小娼妇的命!呃……啊!”
惨叫声起。
吴氏夫妇的脸颊如馒头般肿了起来。
然后,几颗带血的牙掉在了地上。
“要是敢再不干不净的损人,信不信我把你们的舌头都拔下来?”
凌准皱着眉头,缓缓的收拳,说道。
自己的心情,其实并不比他们轻松多少。
好端端的呆在家里,没招谁惹谁,却无端端的被扣了顶色鬼的帽子,还无来由的背上了负心汉的黑锅,紧接着又被架到火堆上,逼着他必须得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负责,还把无辜的许二扯了进来,一同挨了骂。
这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
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走了,那是她的事!你们都有病么,居然不晓得赶紧悄悄的寻她,而是上门来和我瞎闹?”
饶是凌准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动怒了,不惜用上了从郑元郎那里看来的那一套,自毁形象道:“好啊,闹就闹,谁怕谁啊?此事要是传扬出去了,旁人顶多是觉得我fēng_liú不羁,羡慕我都来不及呢,又怎会指摘我?而你们的闺女就惨了,恬不知耻,痴心妄想,为了个外男就耍小性子,私自跑出去了,也不知如今是歇在何处,又以什么维持生计呢?啧啧,到时候,她的名节就别想要了,看有谁还愿意娶她进门!”
他知道自己的言辞很恶毒,很伤人,但他还是这样说了。
只因跟这种狭隘而又护短的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只有比他们更蛮横,更刻薄,才能勉强让他们蔫下来,免得事态进一步恶化。
“你、你居然这样说我们玉儿……”
“太没良心了……”
果然,吴氏夫妇虽仍是满面怒容,声音却低了下去,气焰也不复最初的嚣张。
露琪亚费力的抬起手,颤抖着伸向白哉,嘴唇蠕动着尽力发出清晰的句子:
“可惜我没有了灵力,不然如果有来世的话,我还真是想再当一次大哥的妹妹——”
白哉走出门外,没有停留,直直的走进夜色中去。
他的妹妹,最后的时刻都还惦念着那个小子,不然,他一定会杀了他。
——恋次出门后过了很长的时间,只有朽木兄妹静静的呆在这个空旷的屋子里。
时间无声无息的溜走,露琪亚的生命也像流沙一样点滴消失。
白哉望着那空空的门口,他真想立刻也冲出去,揪黑崎一护那小子出来。
可是他不敢离开露琪亚片刻,现在的露琪亚完全靠着他鬼道的结界在支撑生命。
=刻终于到来了。
露琪亚费力的抬起手,颤抖着伸向白哉,嘴唇蠕动着尽力发出清晰的句子:
“可惜我没有了灵力,不然如果有来世的话,我还真是想再当一次大哥的妹妹——”
白哉握住她瘦弱的手,恍如同绯真告别的情景还在昨天,那不舍的目光,那隐约的泪光,狠狠刺入他冰封的心里唯一的柔软之处。
他低下头,垂下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脸,远处战斗的呼喊和爆炸声掩去了无人听见的一声哽咽。
刻骨的深寒如潮水般涌上来,露琪亚的所有感官都在渐渐失去知觉——
她感觉不到大哥的体温和支撑,身体好象漂浮在虚空中一般;
她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即使外面震天撼地也无法传入她耳中丝毫;
她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变暗,她所生活过的世界都在离她而去——
她慢慢的浮起一丝伤感的笑意,叹息一般的喃喃着什么,事实上,即使是近如白哉也只能看到她的嘴在翕动,已经无法分辨她最后的轻语:
“——看来…我的时间…到了,真是好不甘心,不甘心啊…”
还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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