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郎顿觉脸颊隐隐作痛,下意识就窜到了树上,鬼鬼祟祟的扒开了枝叶,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你在装什么?”
出声的,居然是先前在席间向美人儿敬酒的张都尉。
而出手打人的,居然也是他。
“那你又在装什么?”
只见他那位成熟妩媚的夫人正若无其事的用一只手抚上了略有些红肿的脸颊,另一只手则缓缓的将手放在了鹅黄色春裳的领口上,随意的解开了缠绕的系带,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以及一角月白色的xiè_yī。
“……”
郑元郎直瞧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要做甚?
虽则画面是很香艳旖旎没错,但气氛却搞得跟死了人似的,毫无情调可言。
“你为什么不去死?”
张都尉立刻倾身上前,舔了舔她的耳垂,声音温柔得好似在呢喃,语气却冷漠无比。
“你尽管放心好了。就算你们都死了,我也不会死的。”
她浅笑着望着他,红唇微张,一字一句道。
“是吗?”
他的唇舌毫无留恋之意的离开了她的耳垂,接着换成两指轻轻的拈了上去,慢慢的摩挲着。
然后,忽地按住了一旁坠着的流苏赤金耳环,用力一扯,便硬生生将它拽了下来,在她圆润的耳垂上留下一道小小的裂口,血珠淋漓。
“你忘了,还有另一边。”
她竟是连一声都没有哼,反而侧过头,示威似的把另一侧完好的耳垂亮在了他的面前。
“你还真是贱啊。”
见状,他的火气似乎又旺盛了几分,重重的将她推到了纹理粗砺的树干上,抬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
因着呼吸受阻,她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但目光却明亮得很,灼人到极点,且夹杂着轻蔑和不屑的意味,全然没有把他的威胁当做一回事。
这样的眼神,像是在哪里见过……
张都尉心神微震,手上的力道无意识的一松。
“你还真不像个男人。”
她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轻佻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凌乱的衣襟,又取出帕子,将耳垂上的血迹擦干净,接着便袅袅娜娜的离开了。
郑元郎很同意她的说法。
这张都尉的作风着实不像是个男人,明明用一把**就能解决的事,偏生却弄得一地鸡毛,跟市井的泼妇逮着外面的狐狸精在耍横似的。
不过,这两人之间的恩怨是非,远比表面上看着复杂太多。
他没兴趣去打听,也没心思去掺和。
所以等张都尉走后,他才小心翼翼的从树上跳下,绕道回到了席间。
“二娘子,可否给我说说,这个玻璃盏还能做出什么式样来?”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就这么一小会儿工夫,张夫人便赫然坐到了首席的右下方,正和许含章相谈甚欢,而脸上的红肿似是用脂粉盖过了,根本看不出痕迹来。
对于这个尤物的靠近,许含章也觉得很是意外。
但意外过后,是释然。
毕竟张孔雀和崔异是很相熟的,那她作为那只孔雀的正室夫人,当然也会和自己慢慢熟起来的,不至于太过生疏。
……
……
医馆,后舍。
“阿兄,我真的不是存心的。”
凌端惴惴不安的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一对已僵死多时的大雁,也不敢直视凌准黑如锅底的脸色。
她只是见它们长得十分肥壮讨喜,羽毛也光滑得像缎子似的,便忍不住多投喂了几把谷物过去,没成想……就把它们给噎死了。
“我会想法子,帮你捉一对一模一样的回来。”
于是她竭力补救道。
“不用了。”
凌准摆了摆手。
他之所以一直愁眉紧锁,并非是还在生她的闷气,而是觉得这个兆头很不好。
毕竟,这是他准备用来纳采的吉物。
如今吉物成了死物,而且还死得那么蹊跷,这由不得他不多想,不气闷。
“这里除了你,还有没有旁人来过?”
凌准直觉整件事都透着古怪。
“爹爹和玉姬姐姐,还有她的爹娘……都来过。”
凌端绞尽脑汁的回忆着,片刻后答道。
“你、该不会是怀疑……有人下毒?”
话音刚落,她就大惊道:“不可能的。如果是下毒,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她好歹也跟着凌审言在医道中浸淫了数年,虽说不上十分的精通,但判断外在的病灶和症状上,却还是游刃有余的,“如果是中毒的话,它们不光是会口吐白沫、抽搐不停,而且会发狂和嘶鸣好一阵子,绝不会……走得这样悄无声息。”
“这个,我当然清楚。”
凌准皱起了眉头,“但我更清楚,它们不是用几把稻谷就能噎死的蠢物。”
想要查清其中的猫腻,那就得把它们的肠肚剖开,将里头尚未消化的吃食看一个仔细。
可他不能这样做。
它们的死,本身就已经够不吉利的了,而他若是再将其开膛破肚,那无疑是火上浇油,自找晦气。
所以他只能憋着,忍着,什么也不能做。
“哟,你们兄妹俩又在一块儿呢?感情可真是好得很啊。”
后舍里突然响起了一道略有些刻薄的女声。
“虽说眼下的风气是很开明的,没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但你俩一个十六七岁了,一个二十出头了,再这样不懂得避嫌,只怕你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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